到眼前奔騰的煦江我才明白,他是用自己做誘餌,拼死把我們引過來。我們困在山中多日,早就想出去,如今路擺在前方,他也死在了亂槍之下,我們自然不會再冒風險回頭。”
田恬也愕然地張了張嘴。
“他在保護他的同伴。”嚴少尉把目光舉向頭頂,彷彿穿透了屋頂穿透了時空,又回到那個寒冷的冬天,“不惜一切代價,換另一個人活下來。”
很久很久後,田恬才從震撼中回過神,她默了半響,抬手指了指櫃子上的照片。
“讓我帶走,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最後一點_(:з」∠)_
☆、我愛你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變密了,田恬站在屋簷下看了一會兒,才撐起傘默默走入雨中。方才,她走進了唐連長的屋子,把照片交給他。
他低頭看了很久很久,一句話也沒說。
田恬猶豫了一會兒,又輕聲將嚴少尉的那些話告訴了他。
他還是沒說話,只是抬頭去看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雨,窗沒有關嚴,風帶著雨絲捲進來,彷彿誰的手輕輕撫過面頰,他閉了閉眼。
“我真傻。”
他終於說話了,卻是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
“他跟我說了那麼多次,我都沒有想到,他說了那麼多次……”
田恬不明白。
他並不打算解釋,低下頭,一遍一遍撫過那照片上女孩的臉。
“沒關係,不管是晉陵的你,還是從蘇威埃回來的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什麼打扮,只要是你就好,是你就可以……”
田恬第一次聽到他用那麼溫柔的聲音說話。
心頭有些酸澀。
無法再待下去,田恬離開了。
後來,十八路軍要開赴華北抗戰,他自然也隨軍北上,餘後十幾年,田恬再也沒有見過他。只是遠遠聽說他又立了什麼功,打了多少勝仗,很有威名。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怪的傳聞,說是他曾有一次傷得很重,抬下來的時候幾乎快要死了,他卻在笑,睜著被血糊得亂七八糟的眼睛望向空無一人的半空,喃喃自語。
“帶我走。”
“一個人走,路太長了。”
但他還是挺了過來,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在保護他。
田恬曾經到他住過的屋子坐過,沒有任何能顯示他曾經來過的東西,連那隻破手電,也被他帶走了。田恬想象著他還在這裡時的樣子,學著他,發呆,玩著手電。
亮一亮,摁滅,亮一亮,摁滅,亮了,停頓,摁滅……
窗子邊走過一個人,看見她在玩,腳步停了下來。
“田護士,你也會摩斯電碼啊?”那人說。
這人是機務員,負責發電報的,田恬愣了:“什麼?”
“摩斯電碼,你剛剛不是在用閃光傳遞訊號嗎?”
“傳遞訊號?”田恬瞪圓了眼,“閃光?”
她一直以為,這是胡來的,沒想到居然隱含著什麼資訊。
田恬急忙問:“那…那這是在說什麼?”
“……拼出來好像是洋文。”
那機務員在本子上寫了寫,琢磨了一會兒,臉忽然紅了,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怎麼了?說的是什麼?”
“呃……”
“你快說呀!”
那機務員還是不肯說,田恬乾脆把本子搶過來,她看了也愣了一下。
手電閃爍微弱的光裡,藏著很短很短的一句話,它跨越了漫長的時光與生死,裹挾著溫柔繾綣的深深愛意,照亮那人鬱郁獨行的前路。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短篇為啥寫著寫著就變成BE了……囧。
我要寫甜文惹!真的!
下一篇長篇!叫長槍入境!一聽名字就超甜對吧!求包養我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