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隻粉紅色的氣球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許蕭然兩隻熊掌耷拉在護欄上,看著那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手裡拿著氣球,一臉微笑的少年,思緒隨之飄遠,隨著一聲爆響,那隻孔雀被嚇的原地打轉,巨大的尾翼展開,漂亮的七彩羽毛繞讓圍觀的人紛紛高撥出聲,不斷有照相機的咔嚓聲響起。
許蕭然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臉不住微笑的傢伙,心裡一如冬日暖陽普照,美好的不可方物。
“該回去了。”許蕭然輕聲道,安穩點點頭,一手撐著護欄越過來,另一隻手藏在身後,然後特別神秘的看著許蕭然道,“你猜我右手上是什麼?”
許蕭然無語的搖搖頭,漫不經心道,“破氣球。”
安穩笑出聲,伸手抱住許蕭然,腦袋抵在他的肩上笑笑道,“你怎麼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許蕭然挑眉,淡淡道,“實在是太抱歉了,我身體裡面沒有浪漫細胞。”
安穩依舊在笑,許蕭然低頭看著他右手心裡握著的那根孔雀毛也噗的笑了出來,挖苦道,“你不怕那隻孔雀晚上來找你報仇嗎?”
安穩站直了身,把許蕭然擁進懷裡,蹭了蹭他的臉,輕聲道,“不怕。”
許蕭然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回去吧。”
安穩鬆開手,久久的看著許蕭然,似是要從那凝望中拉扯出一種永不忘懷的情愫般。
“好。”
於是,時間就這麼平靜的度過了,沒有波瀾,照常上課下課,偶爾聚一聚,幾個人坐在一起談些有的沒的,喝幾罐啤酒,扯一些荒誕的鬼話,窗外的銀杏樹葉變黃脫落,空氣的溫度也逐漸冷卻下來,路上的行人開始變得臃腫,早晨的薄霧變得寒冷且濃稠,學校裡那棟古老的鐘塔依舊會每天準點報時,早晨八點半,那是一天的開始,許蕭然搓了搓手,哈口氣,遠遠的便看到站在路燈下正低頭數著地上的碎石子的安穩。
“安穩。”許蕭然朝他揮了揮手,安穩抬起頭,黑亮的眼睛似是瞬間渲染上光彩,許蕭然走過去,有些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你還真是起的比雞早。”
安穩伸手遞給他一杯熱牛奶,笑容溫暖如常,“習慣了。”
許蕭然接過牛奶,一手插兜裡,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嘆口氣道,“啊……怎麼辦,時間馬上就到了,我有一種死刑犯等待處決日的絕望感。” 這幾天許蕭然一直為馬上就要到來的英語四級考試忙的焦頭爛額,按照女王的話說,這就是決定他以後是賣大餅還是買大餅的人生轉折點。
安穩和他並肩走著,聞言笑笑道,“你別把四級看的那麼恐怖,其實很簡單的,相信我,這次你一定能過。”
許蕭然回頭朝安穩傻笑,突然張開手高呼道,“要是我許蕭然過了四級,以後就再也不上他媽的那鳥語課了!!”
安穩搖搖頭,看著許蕭然的樣子,顯然對他的看法無法苟同,“英語還是懂一點比較好,以後會用的著的。”
“算了算了,還是放過我吧,那簡直就是精神自殘加思想軟暴力……”許蕭然擺擺手一臉避之唯恐不及的誇張表情道,回頭一手搭安穩肩上,朝他擠眉弄眼的笑笑道,“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這個現成的翻譯在嗎?”
安穩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道,“那我可要收費了。”
許蕭然嘖嘖嘆了幾聲,一臉失望的看著他道,“我們這交情,你竟然還要收費,真是……哎”
安穩湊過去笑笑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免費。”
許蕭然切了一聲,伸手拍他臉上道,“你腦子沒壞吧?”
時間一點點逼近,許蕭然也是真的越來越緊張了,一直到那天晚上,他的腦子裡都只有四級,生活就像是個悲喜劇,人總是會被一些命運的惡作劇弄的措手不及。
“許蕭然,”錢榆躺在床上吼了一聲,許蕭然從洗手間探出頭來看著他道,“怎麼了?”
“你手機一直在響。”錢榆伸手指了指桌上不停震動著的手機道,許蕭然擦了擦手上的水,走過去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的短號,許蕭然遲疑了一下,伸手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有些嘈雜,還夾雜著一些乾澀的哭聲。
“哥……”一聲軟軟的哽咽聲傳來,許蕭然心尖一顫,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儘量放柔語氣道,“怎麼了?”
“你快點回來好不好,我好害怕……”帶著哭腔和恐懼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許蕭然拿起外套開啟門衝了出去,留下錢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臉茫然的看著大開的門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