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樹回過神,若無其事的回答,“不用。”
簡潔乾脆,沒有看雲暮一眼。
雲暮已然習慣,自那晚到今日,阿樹對他的態度一直冷漠,說話時也不看他,只對著空氣,兩個字,三個字,總之,越少越好。
雖然心裡失落,但云暮和自己說,也許這樣是好的,不管是阿樹,或是自己,只不過在短暫的時間內走了些許彎路,阿樹比自己勇敢,大膽說出一直就隱藏在自己心中的東西,可是即便如此,他能做的只有拒絕,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他,錯誤的想法還是需要被掩藏。
度過了這段難熬的時間,一切都會變好。
長長的沙發,兩人分做兩側,除了看電視,都不言語,阿樹根本就不知道晚會里在表演些什麼,眼前只是一片花花綠綠,穿的花枝招展的演員在舞臺上碎步連連,所有的景物都不見,只剩下模糊一片。
他感覺自己的神情已經完全是恍惚了。
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阿樹順手拿過,是孟西辰。
“有沒有睡覺?”
剛按下接聽鍵,她高八度的聲音已經急不可耐的傳出來,聽那架勢,恨不得整個人都要飛過來。
“沒有。”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看到最後!我也看著呢,我爸媽都睡著了。”
“恩。”
孟西辰握著電話極其興奮,興致勃勃的問道,“就你一個人在看?對了,這幾天在H市過的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啊?”
阿樹面色淡然,“木頭也在看,在H市過的很好,初六回去。”
一一回答,一字不漏。
孟西辰不滿,“你說話怎麼有氣無力的,是不是困了?”
“沒有。”
“那你……”她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啊?”《
br》 這句話像是一記悶棍,突然將阿樹從遊離的狀態中敲醒,他好像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孟西辰這個所謂的女朋友,他背朝現實,究竟是走了有多遠。
“……想,”他開口,木然。
彼端的孟西辰笑地開心,“真的啊,”然後又怒了臉,“那怎麼沒主動給我打電話?”
阿樹想起這幾日,自己的狀態爛的一塌糊塗,底氣不足的回答,“這裡……忙。”
雲暮手握著遙控器,耳邊是阿樹握著電話伴隨著間斷的回答,聽在心裡,極是沉悶,不停的按鍵,一個電臺一個電臺的切換,螢幕閃的他眼睛痛。
“我困了,你也睡覺去吧。”
阿樹對著電話那邊的人提不起精神,聲音有氣無力。孟西辰倒也不介意,只當阿樹是累了,笑嘻嘻的掛了電話。
阿樹起身,朝樓梯口走去,拖鞋在地面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雲暮關了電視,叫住了他,
“阿樹——”
他盯著他站直的背影,用一種平靜而又尋常的語氣,說,“我們,可以回到從前的吧?”
阿樹笑,涼薄的笑容,背對著雲暮,“從前,是什麼樣子?我怎麼好像已經記不起從前是哪樣的?”
“有些事情,過去就好了,也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阿樹佇立良久,“你不必有什麼介懷,是我的錯,是我活該,不過,讓我完全忘掉,不可能。”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根本就是錯覺,過一段時間,你反而會覺得當初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很……荒謬。”
荒謬?
是啊,不管是怎樣的人,看見自己這個樣子,除了用荒謬這個詞來形容,還有什麼呢?雲暮是如此,其他人是如此,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彷彿胸口被什麼物體堵住,阿樹喘不過氣來,他渴望陽光照進心裡,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會窒息而死。
“你放心,你的生活不會因為我而又一絲的改變。”阿樹轉過頭,“其實,你的任何決定都不會因為我而有變化。”
直到阿樹的腳步越來越遠,然後聽不見,雲暮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沒有鬆一口氣的釋然,迎接他的卻是更加深刻的沉重。
是想要的結果,為什麼,自己依舊是壓抑呢?
在H市只有短短十天的時間,離開的那天早晨,陽光格外明媚。
站在門前,看見雲暮雲思和二老告別,看著丁叔將行李放進車後,阿樹突然想不起自己該做些什麼,也許自己應該上前和外公外婆再多聊一會兒,也許應該去
問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