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縫,之後是“咯啦”的一聲碎響,縫隙越來越大,最後幻化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扭曲地旋轉著。將他們四個人一齊吞沒。
無路可退,直至消亡。
第七章
陳安遠眯了眯眼,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在冷淡的雙瞳中游離,他少有的語氣認真地對林之彬說:“你說…………這個是你的資本?”
聲音裡沒有了剛才的輕浮,是滿滿的認真與執著。陳安遠覺得自己很在意這個人,至少他帶給自己一種許久沒有的壓迫感。
他給自己的感覺像個警察。
陳安遠敏銳而無意識地放輕了呼吸。心跳的聲音在身體裡輕輕迴響,平緩而有規律。
林之彬沒有答話,隨即一絲淺笑浮上平靜的面龐,他眼含淡漠地朝陳安遠偏了偏頭。
徐澈驚訝地看向林之彬,像是在解釋一般地慌亂:“之彬,遠哥他的槍法…………”但漸漸地,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最後細遊若絲。
遠哥的槍法雖然很好,但是自己卻對林之彬的技巧一無所知…………甚至連他會用槍都不知道。
心中泛起微微的苦澀,細微而無聲地渙散在身體裡,最終慢慢融入血液。
彷彿那份難過只是錯覺。
徐澈覺得自己無法忍受林之彬從剛才開始就顯得莫名奇妙的冷漠。像是在提醒自己忘記掉這種奇怪的感覺一般,他把嘴唇抿得更緊了。
徐澈靜靜地看著在一片沉寂中安靜對峙的兩個人。
塵埃浮動其間的淡淡光線在周圍瀰漫,顏色淺淡而透明,像是最純淨的水晶。他不著聲息地握緊了拳頭,但隨即又慢慢地鬆開。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呼吸變得莫名急促。
總感覺自己像是被排斥在了某個人的世界之外一般。
也許林之彬能贏遠哥呢。看著林之彬突然陌生而沉默的臉,徐澈突然有了這種念頭。
那個在突然之間變得生疏而冷漠的年輕男人黑眸似夜,稀稀疏疏的幾點亮光在瞳孔中閃爍著,即使在令人煩躁的夏季早晨,他身上的獨特氣息也能讓人慢慢地平靜和放鬆下來。
一直在對峙開始便不曾開口的周似像是被什麼勾起了一絲興趣,從轉椅上微微抬起了頭,深灰色的眸子像是獵鷹,犀利,並且執著。他輕輕地揚起了嘴角,彎成一個好看卻稍顯冷漠的弧度。聲音緩緩而低沉地說:“那麼試著證明看看吧…………”
那樣子像是鎖定了獵食物件的捕獵者,有著掌控一切的自信與殘忍。
“…………證明你的命值那些錢。”
陳安遠斜偏回頭看了一眼周似,左耳上的十字型耳釘散發著純淨的氣息,陽光在上面靜靜流瀉,折射出七彩紛芒。
他邪邪的一笑,笑聲清朗動聽。
“來試試吧。”陳安遠笑著慢慢走近林之彬,像是遇見了值得用心去觀察的某件實驗品,不留痕跡地攬住了林之彬的肩膀,如兄弟般地耳畔輕輕說道,“…………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
長長的睫毛低垂著,眼神是旁人看不見的沉寂與認真。
眼瞳漆黑如同化不開的墨。
徐澈無聲地看著向車場走去的兩個人,沉默地望著他們看上去顯得曖昧的姿勢,沒有出過任何關於阻止的聲音。
旭輝地下車場
“…………阿似已經把車場封閉了。”陳安遠低著頭看著安靜而整齊的排列在長形桌子上的各型號手槍,解釋一般地說道。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一排冰涼的機械槍身,那不近人情的觸感讓他平靜。
“自己挑一把…………”他選中其中一隻閃著純黑光澤的手槍,漫不經心地輕輕撫弄著。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微微驚訝地看向林之彬手裡端著的槍,“你也喜歡沙漠之鷹?”
純銀色的槍身在並不明亮的光線中靜靜地躺著,精鍛而成的多邊形槍管在手指撫過時殘留下冰冷的觸感,些微沉重的重量握在手裡讓心跳也跟著平緩下來。
林之彬輕輕地點了點頭,繼而聲音溫和卻冷淡地問向陳安遠:“內容?”
陳安遠猝不及防地淺淺一笑,手槍迅速被上了膛,他扣動扳機,“啪”的一聲碎響在遠處炸開,有意排的整齊的一列酒瓶像是多米若骨牌一般接連倒下,動作迅速卻華麗。
陳安遠眼含笑意地望向林之彬,指了指遠處的二十幾列同樣排列方式的酒瓶,聲音清朗:“…………就是這個。”
林之彬沉默地看了陳安遠一眼,接著飛快地重複了一遍後者的動作,同樣一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