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似的彎起腰弓著身子笑了起來。
徐澈陰冷著臉,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一腳踏進的、昨晚吃完沒有收拾的泡麵盒子,轉而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忍俊不禁的林之彬,心裡一陣悽慘。後者像是察覺到他的注視一樣的抬起頭,笑著的臉龐線條柔和,即使在壞笑中也有著遙遠但是卻真實的溫柔。
他有些發愣地看了林之彬幾秒,隨即又悲憤地抽回了腳,那油膩的觸感讓他很不舒服。為什麼這個人總是能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呢?徐澈悲哀地想道。
昨晚的記憶絲絲縷縷地從腦海裡鑽出,像是收到了溫馨而又珍貴的禮物,徐澈突然微微笑了起來。原本飄浮在光線中、清晰可見的塵埃變得有些模糊,就連隱忍的笑聲都漸漸地有些飄忽。
太不正常了。徐澈想。
醒來後第二次狠狠地搖了搖腦袋,徐澈聲音輕飄地問林之彬:“你今天有空嗎?”
“?”林之彬探詢似的轉過腦袋,朝自己揚了一下眉毛,身體擋在衣櫃前翻找著適合徐澈的衣服。
“你不是想見似哥嗎?”徐澈頭也沒抬地拿起林之彬先前遞過來的毛巾皺著眉頭擦著腳。
余光中似乎瞥見對方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
“恩。”
撲面而來的白色衣物卻擋住了自己的目光,徐澈不滿地將T恤從頭上扯下來,語氣上揚,“不會用遞的啊……”
“穿好了就走吧。”
聲音是徐澈似曾相識的、可以確定的淡漠疏離。
旭輝大樓
“昨天發生什麼了?”周似頭也沒抬地問道,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陰戾。徐澈求救似的將目光瞟向一旁將雙腿毫無形象地擺放著的帥氣青年,“遠哥……”
“別指望我……”陳安遠一臉壞笑,被染成金黃的頭髮在光線中顯得囂張而突兀,“你昨天做的是過分了點。”
他的左耳處反射處一道淡淡的、耀眼的銀光。笑容異常妖豔卻帥氣。
“我不是故意的……”話沒有說完,周似原本聽起來冷漠而深沉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溫柔,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打斷徐澈:“清柔她很擔心你……”
“……”徐澈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般安靜地沉默了下來。原本就不怎麼活躍的氣氛在此刻變得更為壓抑。
走道上原本不甚明晰的輕微腳步聲變得清晰了起來。
由遠及近。由近至遠。
“……話說回來,”一直懶散地躺坐在沙發上的陳安遠首先打破了這份幾乎令人窒息的寂靜,他直起身子,原本幾乎看不出力度的身形突然變得明顯,帶來一種瞬間的壓迫感。他眼睛微眯,手指隨意指了指門口,邪肆地勾起嘴角問,“他是誰?”
原本一直沉默著背靠著門框而立的林之彬把頭微微偏過來,目光淡然地與陳安遠對視著,神色波瀾不驚。
“他就是那個昨天救了我的人,想要見似哥……”徐澈像是突然醒過來了一般有些慌忙地介紹著,“他叫……”
“林之彬。”林之彬沒有溫度地打斷了徐澈還未說完的話,語氣淡漠得如同不認識他,還是一臉平靜地看向陳安遠。
徐澈有些倔強地抿了抿嘴,看著林之彬沒有說話。
從剛才開始,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即使還是保持著昨天的溫和有禮,但是徐澈明顯地感覺到他語氣和神色間的那份生疏,甚至是一如現在的冷漠。
“林之彬嗎?”陳安遠突然微微一笑,目光中有著些許挑釁與不屑,他偏了一下腦袋,“你找周似做什麼?”
如果說,在旭輝裡有一個年輕人敢在周似面前直呼其名而沒有任何事的,不會是別人,一定就是陳安遠。
“你說呢?”林之彬眼神沉寂,緩緩一笑,笑容淡漠卻柔和,視線移向彷彿事不關己、一臉冷漠地做在辦公桌後面的周似,聲音戲謔,“當然是……”
“……為錢賣命了。”
溫和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好聽,但是徐澈只能不可置信地怔怔看向林之彬,身體上的溫度漸漸褪下,帶著不可思議的啞然。
“哦?”陳安遠還是笑著,但是眉宇間是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幾分凌厲,“資格呢?”
林之彬沒有在意他的那份挑釁,一直倚著門框的身體慢慢直了起來,右手緩緩平舉,手指曲成一把搶的形狀,聲音低沉,他說:“這個,就是資格。”
目光冰冷中閃爍著誘人的光。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無聲中慢慢蛻變,先是緩緩地裂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