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的是祁灃絕對不是打幾下就低頭的軟骨頭,他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做?
祁灃趴在地上,已經站不起來了,他虛弱的看了駱丘白一眼,啞聲說,“我已經選了,最後能跟他說幾句話嗎?”
韓昭轉念一想,祁灃一死,鎖鑰之契就解開了,如今他又選了老爺子走駱丘白留,等於把駱丘白送到了自己手裡。
這時候的心情他也明白,看著已經爬不起來的祁灃,諒他也翻不出什麼花樣,於是沒有再阻攔,對幾個人使了個眼色,放開祁灃,讓駱丘白走到他身邊。
祁灃從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駱丘白的手都顫了,他剛一靠近祁灃就突然抓住他的手,說了點什麼,聲音小的根本聽不清,駱丘白低下頭把耳朵湊到他耳邊,才聽他輕聲說,“對不起……”
駱丘白抿著嘴唇,緊緊摟著他,“你別說話,今天要麼我們一起走,要麼一起留,你就留在這就算讓我走,我也不會走。”
“……你不用擔心這個…”祁灃突然莫名的開口,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地面都跟著猛地晃動,這時他緊緊地摟住駱丘白,突然扯出一抹陰戾冰冷的笑容,“因為我們誰也不會留在這!”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面晃動的越來越厲害,這時就聽一陣巨響“轟”一聲,整個倉庫的玻璃全部被震碎,四分五裂飛濺出來,倉庫裡登時打亂,韓昭一愣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炸碎的各個視窗突然被扔進來十幾個炸藥似的東西。
十幾個綁匪要的只是錢,哪裡肯送命,一看這陣仗,瘋狂逃竄,這時爆炸聲在屋裡炸開,那些被扔進來的東西爆出滾滾濃煙,登時跟屋子裡飛濺的玻璃渣和牆灰摻和在一起,眼前一片昏黑。
這時倉庫大門被“砰”一聲踹開,一大幫保鏢湧了進來,不遠處還傳來了呼嘯的警鈴。
原來這裡早就有埋伏,就等著抓住機會,強攻進來。
韓昭和綁來祁灃的那幾個綁匪這時候都明白過來,祁灃在城郊小巷子裡帶的追蹤器和保鏢,根本就是障眼法,讓他們放鬆警惕,才沒有注意到原來這裡早就被人團團包圍!
“都別慌!在警察來之前捉住他們,祁家所有的錢就都是你們的!”韓昭厲聲喊,劫匪也明白走到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於是跟湧進來的保鏢廝打在一起。
混亂之中,祁灃抓住就近的駱丘白,飛快的尋找老爺子的身影,可是眼前濃煙滾滾,根本看不分明,這時一個劫匪突然撞上來,抄起一根鐵棍就打,祁灃猛的避開一腳把他踹翻,背後又撲上來一個人,駱丘白抄起剛才那人掉落的鐵棍一棍子下去,那人腦袋當即爆出了血花。
兩個保鏢聽到動靜跑過來,煙霧瀰漫之中,祁灃隱約看到老爺子的身影。
祁灃來不及多想,把駱丘白推到保鏢身邊,急切的說,“外面全是我們的人,馬上上車跟他們走!回家等我!”
說完他轉身往裡跑,駱丘白一把抓住他,“你不能再進去了,韓昭根本就是想讓你死!你已經受傷了,讓保鏢去,或者我替你去!”
祁灃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捧住他的腦袋,狠狠的吻了一下,“這是祁家的恩怨,你不要摻合了,等我回來!”
“祁灃!”駱丘白在後面喊,可是他的身影轉眼就在煙霧中消失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韓昭知道這一次已經沒法全身而退,他這時候已經顧不上駱丘白,一把扼住離自己之後一步之遙的老爺子的喉嚨,拖著他往倉庫側面的電梯走。
可他剛急步轉身的時候,祁灃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撲了上來,一拳頭擊中他的臉,韓昭當即吐了幾口血沫子。論單打獨鬥,被怪病纏了三十年,已經臨近油盡燈枯的他根本不是祁灃的對手,這個道理他明白,於是袖口滑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抵在老爺子脖子上,當即劃出一道很深的傷痕。
“退後,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他!”
祁灃僵了一下,沒有再攻擊但也沒有退後,兩個人就這樣死死地僵持著,耳邊全是外面保鏢和劫匪廝打的聲音。
“不對。”駱丘白猛地頓住腳步,越想越不對勁,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韓昭如果想報復祁家,絕對不會用這麼簡單的招數,可是具體他怎麼也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腦袋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眼前浮現出整個倉庫的全貌。
對了,是消防通道!
這間倉庫竟然只有電梯,沒有消防通道和樓梯!這怎麼可能!?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浮上來,駱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