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了…」
傅濯然嘴角微微彎著,一臉笑意的說道:「不過站了一會罷了,瞧你緊張的,我沒這麼脆弱…」
「還說呢,現在可不比之前,你過些時候就要住院開刀,身體沒養好,這刀怎麼開…」
傅濯然聽了,飲茶的動作頓了一頓,神情有些恍惚的盯著趙蘭衿忙碌的背影,一會,卻聽他喃喃的說道:「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我寧願不開刀。」
傅濯然這句話說的極是含糊,趙蘭衿根本沒有聽清楚,不由轉過了頭問道:「你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眼神一閃,傅濯然連忙將杯緣放到了嘴邊,有些心虛的閃躲著趙蘭衿探詢的目光,低頭假裝的飲茶。
趙蘭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裡卻無意追問,轉身一個抬頭剛好見到湯尤娜站在廳門,登時笑顏逐開,朗聲說道:「小娜…怎麼站在那,過來阿…」
傅濯然一聽,連忙隨著趙蘭衿的視線回過了頭,不期然兩人目光相撞,便見湯尤娜眸光流轉,似笑非笑,表情卻透著一絲玩味調侃的直盯著他,傅濯然被她瞧的一陣臉紅心跳,吶吶把頭轉了回去,繼續低頭喝茶。
趙蘭衿又那裡知道兩人間的無聲暗流,笑著朝湯尤娜走了過去:「下來怎麼不吭一聲,餓了吧,我去弄吃的。」
湯尤娜朝趙蘭衿吟吟一笑,捂著肚子撒嬌似的說道:「好餓,我想吃麵。」
趙蘭衿對湯尤娜的要求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縱容至極,二話不的應了聲「好」,隨即對著傅濯然說道:「你呢,晚上想吃什麼?」
傅濯然哪裡捨得他兩頭忙碌,搖頭笑道:「小娜想吃麵,就都吃麵吧,我什麼都可以。」
「那好…」趙蘭衿點頭朝兩人淺淺一笑,轉身而離。
望著趙蘭衿一閃而過的淺笑,傅濯然有些失神的盯著趙蘭衿離去的背影,不知怎滴,心窩忽然一陣痠疼,他有些難過的捂著心口,深深的吸了口氣。
湯尤娜走了過去,坐到了他身旁的沙發上,看他神情不對,擔心的蹙起秀眉,「怎麼了,心臟不舒服嗎…」
傅濯揉了揉胸,許久,緩緩吐出胸口的悶氣,微微的搖了搖頭。
湯尤娜看他否認,怕他是強自忍耐,不由細細觀察著他的神色,確定他並無苦痛之色,這才放心了心,腦中卻依舊想著傅濯然突然不適的原因,隨即心頭靈光一閃,她霍地瞪著傅濯然,慧黠的眨了眨眼,嘻嘻一笑的說道「不是心臟的問題,那就是心裡的問題拉…」
話落雙臂抱胸,兩腿交叉的倒進沙發,目光依舊追逐著傅濯然的臉龐,卻是閒閒揶揄了起來,「我說傅大哥,人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卻是夸父追月,越追越遠,連話都不敢大聲說了。」
傅濯然心頭一跳,眼神一轉,迴避著湯尤娜緊迫盯人的目光,「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湯尤哼的一聲,交叉胸前的手緊了一緊,驀地神色一沈,陰陰的笑了起來:「傅大哥,你以為當個謙謙君子就可以虜獲人心不成,對著女人或許成,但你對著的可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傷透心,死過兩回的男人,沒有非常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你以為打動的了他…」
劫火第三部 第二十章 回憶 1(灰暗情節慎)
傅濯然怎麼會不明白湯尤娜的意思,他也想如湯尤娜說的,想盡辦法,用盡手段,讓趙蘭衿的心轉而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與趙蘭衿近半年的相濡以沫,陪伴相處,卻只是讓傅濯然更加看清傅崧青在趙蘭衿心中的位置。
那一顆心,縱使已經化成了灰,在一堆的灰燼裡,仍然清晰的刻畫著傅崧青這三個字。
詛咒般的名字,不但抹不去劃不掉,甚至像荊棘蒺藜般,任其生根長刺,在所有有關連的人身上割出條條血痕。
如今的趙蘭衿看似平靜安穩,但實則更像破除紅塵超然物外的化外之人。他的步伐悠然,卻彷佛要甩脫所有羈絆般無比絕決的往前而行,聽不見,看不見,更不願回頭去尋找在他身後喊的嘶聲力竭的同伴。
尤其不願意尋找他傅濯然。
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最接近趙蘭衿的他,其實是離他最為遙遠的人。
到現在他怎麼也忘不了那一晚,當他聽見管家惶恐不安轉述趙蘭衿出了事情的剎那,當他衝入趙蘭衿的房裡,看到他滲著殷紅血跡的手緊緊抓著坐在床邊的老婦的瞬間,當他看著他蒼白如紙,虛弱不堪的閉眼躺臥,傅濯然的心被狠狠的擰痛之餘,身子更如墜冰窖。
從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識到,趙蘭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