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裡亂晃了一個多小時。我告訴你沈遇,如果刀刀有個三長兩短,你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沈遇懵懵得站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知怎麼應答,他相信如果這時候柳一彬能騰出一隻手來,自己的臉會挨狠狠的一拳,而自己肯定不會還手。
“…………把他給我。”沈遇抿了抿唇,伸出手,小聲得說。
“不必了。”柳一彬抱著黎刀刀往大門走,那股在他心裡燒了那麼久的怒火終於是爆發出來了,他緊緊抱著刀刀,好像是在對自己下決心這一次他不放手一樣。
“你放手。”沈遇大步一跨,攔在柳一彬面前,他伸手抓住黎刀刀的肩膀,大力得把黎刀刀從柳一彬懷裡拉出來,伸手摟進自己懷裡,一個完整的擁抱,不管在哪裡看起來都很和諧的擁抱。
手上還沒恢復的燙傷隨著刀刀的重量落到手臂上發出猛烈的疼痛,沈遇的手臂抑制不住得顫抖了幾下。
他皺了皺眉頭,大步流星得轉過頭往房門口走去。柳一彬站在原地看著沈遇的背影,他手心裡還有黎刀刀身上的氣味,不過那種能溫暖他的溫度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冷風灌進他的領口裡,在那原本該有一個人的位置。
他箭步衝上去,卻聽到了一個呢喃的聲音。
“可樂……你個混蛋……”
“……我今天……喝了好多……”
“……你去哪了……”
柳一彬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分明在走向黎刀刀的路上,也許就差一步,也許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毛茸茸的頭髮,這一步在一分鐘前他還理直氣壯得邁過去了,現在卻怎麼也邁不過去。這種心情很怪,就像一個自己最喜愛的風箏,明明是一直被自己手裡的線掌控著的,可是它卻從來都是越飛越高,己越來越遠,到後來它飛得高了,卻發現跟著風飛走的它,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柳一彬忽略掉的是,那個風箏與他之間,本來就只是遊絲的關係。
“我一直在這裡。”沈遇啪嗒一聲開啟了門,屋子裡的燈光透出來,照亮了所有人的臉,黎刀刀睜開眼,他能看到沈遇溫和的笑臉。
黎刀刀覺得眼前還昏昏的,他撐著沈遇站直了自己,才看見站在外面的柳一彬和李斌。
“進來……進來啊……”他像個孩子一樣得笑了,對著兩人招手,含糊不清得說。
沈遇攙著黎刀刀往沙發上坐,他伸手握了握黎刀刀的手,涼的像水。
“我去給你拿暖水袋。”他扯過一條毯子蓋在黎刀刀手上,站起來去拿暖水袋。經過大門口的時候,李斌順手帶上了門,柳一彬已經換好拖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正往客廳裡走。
李斌盯著沈遇的背影,跟著他一起往儲物間走去。
儲物間裡擁擠又狹小,前段時間沈遇和刀刀在這裡翻找換季的東西時這個地方有許多模糊曖昧的回憶,而現在是李斌進來之後這個地方的曖昧卻帶了點硝煙。
“你還好嗎”李斌首先開了口,沈遇裝成沒有看見他的樣子,一心在找暖水袋。
“我挺好,都挺好的。”沈遇懊惱自己今早為什麼會弄壞了原本的那個暖水袋,也懊惱平時把這裡收拾得太雜亂,導致現在找個東西都找不到。
“你剛剛攙他的時候我看到你的手在抖。”李斌一把拉起沈遇被燙傷的手,捲起他的袖子,那一排的燙傷痕跡很扎眼,“還逞什麼能。”
“別碰我。”沈遇一把甩開了李斌的手,他受不了跟李斌一起呆在這個地方,總覺得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不碰你,”李斌站在靠門的位置,擋著路兩人走不出去,“我也不指望你回頭了,沈遇。”
“我們換個地方敘舊。”
“你現在是再怕我吃了你,還是怕他覺得我們有什麼?怎麼,你們彼此不信任嗎?真悲哀。”
“胡說什麼。”沈遇的臉微微有些紅,這個當兒他終於找到了暖水袋,他朝著李斌尷尬得笑,“我找到要找的東西了,我們出去吧。”
“你先走。”李斌側過身子,讓出一條道,他盯著沈遇的眼神有點猙獰,“……你先走吧。”
沈遇吸了一口氣,側著身從李斌面前走過去,他聞到李斌身上也有一股酒味,淡淡的,不像柳一彬和黎刀刀一樣濃重,他皺了皺眉,
“以後不要酒後駕車。”
這句話和風一樣從李斌耳朵旁邊飄了過去,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等他回過神,沈遇已經走出幾步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