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車門,偏頭邊摘墨鏡邊照例歉意的對劉斌說:“劉哥,又要麻煩你,辛苦了。”劉斌發動汽車,哈哈一笑:“咱倆搞得象地下黨接頭似的。”
洪晨訕訕一笑:“沒辦法,人言可畏啊。”
劉斌這段時間時常兼職司機接送洪晨,鍾凱實在太忙了,可偏偏又很粘洪晨,弄了張洪晨的課程表,哪怕有半天沒課,鍾凱也要劉斌去接洪晨到公司,洪晨就在鍾凱辦公室喝點東西看看書,鍾凱進進出出忙著工作,有時忙裡偷閒摟著他親熱一會兒,又被電話和敲門聲打斷。
鍾凱簽完檔案,注視著坐在皮椅上熟睡的洪晨。洪晨似乎在做噩夢,眉頭緊皺,眼皮子跳動著,呼吸急促,鍾凱正打算過去叫醒他,剛起身,洪晨猛的一扭脖子“啊”的一聲驚叫,醒了,滿眼驚懼。”“做噩夢了?”鍾凱被他異樣的叫聲嚇了一大跳,忙走過去,用手抹洪晨額頭上的冷汗,他這時才發現洪晨衣領都溼透了,“夢見什麼了?嚇成這樣?”洪晨摟著他的腰,驚魂未定,斷斷續續的說:“我夢見我和你在一間房子裡,似乎是個客廳,只有沙發(違規詞),沙發(違規詞)樣式老舊,林雅欣也在,還有一對陌生的女孩,我們在聊天,不知怎麼的客廳出現了大約‘‘‘‘‘‘‘六隻長的象‘‘‘‘‘‘吉娃娃,但體型可能只有吉娃娃三分之一,舉止象貓一樣的小動物,它們在暖氣管上行動自如,互相追逐打鬧,其中一隻突然變成一個‘‘‘‘‘‘‘橙黃色的大毛怪,我很不安,就說這些動物可能有病菌,還是把它們關在外面的好。那兩個女孩聽了,很不高興,她們說已經給那些個動物洗了澡‘‘‘‘‘‘她們管那些動物叫什麼‘‘‘‘‘我記不起來了‘‘‘‘‘‘她們說是她們的父母要她們帶動物出來玩,說是等毛幹了再帶回家。也許那些動物感覺到我不喜歡它們,就敵意的看著我,它們的眼睛是圓溜溜的,所以我覺得象吉娃娃。林雅欣看出我的不安,就站在我身邊說她去開窗戶通空氣。她剛一開窗,我就聽到身子下面傳來動物的怪叫聲,我一抬大腿,下面竟蜷縮著一隻那種動物,我嚇了一跳,它敏捷的竄了下去,跑掉了,我想和林雅欣離開,因為你一直在和那兩女孩聊天。突然有隻通體黑色的那種動物在沙發(違規詞)椅背上方向我逼近,眼神兇險。我想起身,卻無法動彈,眼睜睜的見它靠近‘‘‘‘‘‘突然變得龐大‘‘‘‘‘‘撲向我‘‘‘‘‘‘” 鍾凱身邊的女孩條件再好也待不了一個季度,至於男孩,能有本事留住鍾凱一個月就是高人了。劉斌還聽鍾凱說已經領洪晨回家吃過幾頓飯,暑假還去了洪晨家小住了幾天,說服洪晨的父母,謊稱要洪晨去他公司學習管理經驗,將來畢業了直接進公司工作,父母本是不大同意,畢竟兒子才回家半個月,但考慮到兒子的前途,也覺得機會難得,強留鍾凱多住了兩天,才放他和洪晨一塊走……他不禁對洪晨“肅然起敬”——能令鍾凱如此緊張重視的人不敢說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劉斌生日那天,鍾凱攜洪晨一同赴宴。劉斌老婆趙雪梅是個性格潑辣的人,為人耿直、快言快語,鍾凱到了她跟前也得讓她三分。劉斌生日那天,她聽劉斌說鍾凱把傍肩帶來了,當時就火冒三丈,心想鍾凱也忒大膽了,這段時間給了他好臉看,他又不知天高地厚了,把那不男不女、妖里妖氣的怪物領到這兒來,他好意思我還嫌丟人呢!她不聽劉斌滿頭大汗的勸說,要去轟人。劉斌慌慌張張的一路拽著她,好說歹說。鍾凱不在大廳,劉斌剛鬆了口氣,洪晨走過來,笑容滿面的:“劉哥,這是嫂子吧?”劉斌死死摟住趙雪梅,笑得象哭:“嘿嘿,好老婆啊,這個……這個就是鍾凱的朋友,大學生,人好著吶,好著吶,您看,是吧?” “大嫂,您好。”洪晨對趙雪梅點頭致意,“常聽劉哥提起您,說您是他死皮賴臉追了六年才追到的,今天見到真人,果然名不虛傳。”
趙雪梅第一眼見洪晨,心裡就有了好感,聽到他的誇獎,又不禁喜上眉梢,有點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哈哈笑道:“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別對我說好聽的哄我開心了,你應該管他叫叔叔,他今天過的四十歲生日。”
“我和鍾凱是平輩。”洪晨微笑著說,臉微微一紅。
“他可沒你禮貌,一直叫‘老劉’。”趙雪梅看見鍾凱神情緊張的小跑過來,故意板著臉。洪晨背對著鍾凱,不知道他過來了,很認真的說:“我也說過他幾次,他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其實他心裡絕沒有半點不尊敬的意思,他對越熟的人越隨便,嫂子您不要介意。”
“過關了吧?”鍾凱搭著洪晨的肩膀對趙雪梅爽朗的笑道。
大廳裡飄蕩著鋼琴聲,但基本上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