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你說我們和他們也是一樣的嗎?高丞曦說這樣是同性戀……”
覃松雪一直被他禁錮在一個小世界裡,幾乎隔絕了陳恪之不想讓他接觸的一切東西,在某些方面他的常識還不如其他同齡孩子。
陳恪之幾乎能肯定覃松雪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彙,他看不見覃松雪的表情,摸不透他內心現在在想些什麼,是擔憂,是不解,還是恐懼,或者都有?但覃松雪忍了整整一天,選擇睡覺的時候才跟他說,也證明覃松雪目前的情緒還在他自己的控制範圍內。
猜到了這一點陳恪之才輕輕地重新摟住他,然後沉聲道:“嗯。”
“傑克死了。”覃松雪得到了陳恪之的肯定回答,把頭埋在他胸口,抬起一隻胳膊緊緊地纏住陳恪之的腰,另一隻擠進陳恪之與床的縫隙,鑽過去兩隻手扣在了一起,兩個人幾乎沒了間隙。
陳恪之被這麼一弄覺得有點熱,但沒推開覃松雪。
“他們覺得傑克是變態……”
“他不是。”
“哥哥……你以前跟我說不能把我是你媳婦兒的事情告訴別人,根本不是為了要給陳伯伯和我爸爸他們一個驚喜,而是因為我們這樣就是和他一樣的同性戀嗎……”覃松雪組織了很久的語言,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陳恪之沒法否認,覃松雪意識到他們關係不正常的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就算沒有的影響,他也會從其他途徑知道,而到了那個時候覃松雪也會知道之前一直被欺騙著。
陳恪之嘆了一口氣,把覃松雪摟得更緊了,覃松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沒等到陳恪之的回答,覃松雪又道:“那你說陳伯伯他們其實給我們定親什麼也是假的了?”
“我爸爸確實說過這句話,但因為你是男孩子所以親才沒定成。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就得分開,你答應嗎?”陳恪之沒等覃松雪回答,接著道,“我不會答應。但是不管我們小時候有沒有被定過親,我只會認你當我媳婦兒。”
“球球,哥哥愛你……”陳恪之低頭的角度剛好能吻到覃松雪的髮旋,覃松雪的頭髮還有點溼,髮梢摸上去涼涼的。
“我知道……我也喜歡哥哥。”覃松雪掙扎了整整一天,一想到他和哥哥這樣就是同性戀他心裡特別難受,別人根本不會接受他們之間的關係,傑克在電影裡也死了。他一點都不想離開陳恪之,他無法想象沒有陳恪之的日子會是怎樣,陳恪之已經完全佔據了他全部的生活。
他生病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成績太差被罵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完不成某件事的時候等等這些全是陳恪之在幫他處理,沒有陳恪之在,他連鞋帶都系不好。
他如何能離得開陳恪之?
“球球,我從小就特別喜歡你,你知道嗎?”陳恪之吻著覃松雪的髮旋,輕聲說著,“你小時候會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當時我在你家裡練字,你過來站在小椅子上抓著我衣角,讓我抱你,然後說了一句哥哥。當時我特別驚訝,那時候師父的筆都嚇掉了。”
“小時候你長得特別好看,院子裡的小孩兒都喜歡和你玩,可你偏偏特別霸道,還喜歡耍賴,把院子裡的小姑娘都給得罪了,幼兒園也被你弄得雞飛狗跳的……但是我就覺得你特別好,做什麼都可愛。我一直喜歡你,從你說第一句話開始已經過了十一年了,我陪著你一年一年地長大,你一直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你答應做我媳婦兒的時候我高興了很久……”陳恪之停頓了一下,又重複了一句,“……很久。雖然當時你對這個詞根本還不理解,但我真特別高興。”
“你說得很對,我們這樣就是同性戀。但是這沒有正不正確一說,只是選擇的不同罷了,沒有規定說兩個男人不可以在一起,不能因為我們互相喜歡對方就說我們是變態。我們沒有做任何傷害其他人的事,不存在因為他們是異性戀就有資格來指責我們。”
“鄭板橋也和我們一樣,你知道嗎?”
覃松雪震驚了,鄭燮是清朝著名書畫家,書裡面花了大篇幅介紹過,他爸爸還專門教他鑑賞過鄭燮的畫和字,境界非常高,絕對稱得上是歷史上的一大奇才。
“還有畫雞蛋的達芬奇,他也是。而他不僅僅會畫畫,他還會發明,哲學,生物,地理……他的成就至今也沒人超越。”
“我跟你說這些的原因就是想讓你不要因為你喜歡的人是我,和別人不一樣就覺得自卑。這根本不重要,你懂嗎?這完全不影響你的學業和你今後的事業,還有更往後會取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