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月仍舊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些靈牌,直到那個一直精神抖擻的男人竟倚著柱子昏睡了過去,身子滑下來坐到了地上。
然而外面看守的人卻全當沒有看見,任由那個送飯的小個子把門給關上。
清涼的月光也被攔在門外,祠堂裡只有搖曳著的燭光,整個地方都變得昏黃幽暗。顧六月慢慢地站起來,整個膝蓋泛著刺骨的疼痛,他緩慢地揉著自己的雙腿,直到那個小個子把人扶好,提著精緻的飯盒走過來。
飯盒分了兩層,上層是為看守人準備好的加了料的飯菜,而下一層則是一些賣相精緻的點心。
毫無疑問,這是心疼兒子的顧家家主特意為兒子準備的晚餐,本來就不是受罰,自然是可以吃晚餐的,只是為了顧六月能不惹人口舌,顧帆函便按了以前那些心疼受罰的兒子的夫人們的法子來。
那個穿著黑斗篷的小個子把遮住臉的帽子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精緻而十分蒼白的臉,一張讓顧六月驚異的臉。這張臉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對顧六月不屑一顧的名義弟弟——顧亦。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第三更,自己給自己撒花花→_→窩才木有虐小攻呢,才不要告訴你,可憐的作者小時候還被當老師的姑姑罰過跪搓衣板,因為作者的小學有一次數學考了86分,我也不記得是86還是90了,反正就是因為數學成績被罰跪
哀悼我死去的收藏,元旦過得一點也不快樂,眼淚掉下來
第41章 過去的事
當然;食盒還是那個食盒,裡面的食物也沒有動什麼手腳;只不過是來送飯的人被眼前這位少爺給換了而已。
就算是跪在搓衣板上跪兩個小時也只不過是異常的痠痛;何況顧六月是跪在柔軟的墊子上。就算對方現在真想對他做些什麼,他也能夠應付的過來。
顧亦顯然並沒有這個打算;他只是彎下腰開啟了食盒的上層,讓那些美味的糕點露了出來。那隻白玉般的手從黑色的袖子裡伸出來;捻起了其中一塊做成花瓣形狀的玫瑰色糕點。
“哥哥還真是好運呢,父親大人這麼寵愛你;連顧家那些女眷們的小把戲都學了過來。”
小小的糕點被捏成粉末;輕輕的一口氣,便散落在地上鋪出一片的玫瑰紅色。
顧六月站在那裡,面容冷漠地看著他,“如果你也在這裡跪一晚上,相信父親他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你。”
這是顧亦第一次在顧家叫他哥哥,聽起來卻沒有多少尊敬或兄弟友愛的味道。顧家本就不是講究親情的地方,就像顧亦的那句父親大人也只是飽含敬畏與怨忿,毫無半點孺慕之心。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在這裡亂說。”顧六月的話音剛落下,顧亦就反應激烈地駁回來,雖然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可是那還略微起伏的胸膛還提醒著兩個人顧亦剛才的過度激動。
如果不是確定顧家就顧亦一個人擁有這麼一張臉。顧六月簡直以為眼前的人是被人給偷偷換掉了的。
顧亦陰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選擇在顧六月之前跪的地方跪了下來,不過他是挪開了墊子,直接跪在了冰涼堅硬的地面上。
更準確的說,他是跪坐在那裡,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面色平和,淡淡的懷念讓那張總是陰鬱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和明亮。
顧六月怔了幾分鐘,大腦迅速地把關於顧亦的資訊全部都過了一遍。
最後他還是尋找到了顧亦如此反常的原因,10月23日,他跪坐顧家祠堂裡迴歸顧家的這一天,也是十四年前顧亦的生母離開人世的那天。
這就是作為嫁入顧家的悲哀,無論是溫順如顧帆函的第一任妻子,還是強勢能幹如顧亦的母親,只要死去,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遺忘。
顧亦的母親是被埋葬在公墓裡的,由於顧家人的妻子實在是太容易死去,女子死後不得進入顧家墓園也是顧家的家規之一。
顧家瞧不起依賴母親的孩子,除了姬芙的葬禮,顧亦連一次她被埋葬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至於姬芙曾深愛過卻又對之絕望的丈夫,那個冷血的男人更不可能花自己寶貴的時間去懷念這麼一個死去的女人。
你吃雞蛋的時候難道會想起母雞嗎,顧亦雖活著,姬芙卻不會因此而被銘記。
但她終究還是算個好母親,她給予了小小的顧亦最大的愛護與溫柔。即使顧亦也沒有表現出對她的親近,可是這個給予了他最大溫情的女人應該還是在他心裡留了那麼一席之地。
同樣是幼年失去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