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怎麼辦?”
說起這個,謝暄也生起氣來,“這麼高你也敢跳,不要命啦,河裡面這麼多石頭,萬一真磕到頭怎麼辦——你遲遲不浮上來,我還以為你真有事了呢!”
周南生不知為什麼高興起來,滿眼都是愉悅,聲音輕快,“哪能呢,我以前跳過,一點事也沒有——”說著,他狡黠地眨眨眼,湊過頭附在謝暄耳邊小聲說,“我那是在嚇陳峰那小子呢,看他那挫樣,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橫——”
謝暄心裡面氣極,想起自己當初以為他出事的擔心焦急的心情,想也沒想就往下跳的行動,簡直像傻瓜一樣,心裡便有些抑鬱。
周南生卻已沒心沒肺地一骨碌爬起來,叉開雙腿往中間一站,得意洋洋地指著自己的□說:“陳峰,願賭服輸,鑽吧——”
陳峰才不肯買賬,不然,這事兒傳出去,他在周塘還怎麼混?衝著周南生呸了一聲,“誰答應了,你自己要跳,關我什麼事,何況,我還救你一命呢,救命之恩你要怎麼報?”
周南生也不甘示弱,同樣呸回去,“要不要臉,敢耍賴是吧——”說著,捋胳膊就要進行武力鎮壓。陳峰不是傻子,知道討不了好,拔腿便跑,邊跑還邊撂話,“我才不跟你胡扯,我要把你掉進河裡的事講給周進他們聽——”
周南生假裝追了幾步,將陳峰嚇走之後,笑嘻嘻地轉身湊到謝暄身邊,“你瞧他孬樣——”
謝暄並不說話。
周南生忽然認真地盯著謝暄的眼睛,說:“三兒,今天的事兒我永遠不會忘的。”
謝暄看他一眼,略略不解。
周南生被他看得不自然起來,耳根通紅,結結巴巴地說:“總之,我是說,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是說真的,以後,你就是我兄弟,親兄弟,咱們做一輩子的兄弟。”
身上的衣服很快便被太陽蒸發幹了。回去的路上,馮開落因為驚嚇,哭得太激烈而有些脫力,謝暄揹著他,細細叮嚀,“開落,今天掉河裡面去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外婆,知道嗎?”
馮開落伏在他背上,雙臂環著他的脖子,聞言也不知為何便有些不開心,“為什麼?”
謝暄想了一下回答,“外婆知道了以後就不會讓我們出來玩了。”
馮開落抿了抿嘴唇,細聲細氣地說:“那我們可以在院子裡玩。”
謝暄循循善誘,“院子太小了,而且只有我們兩個人,玩不盡興,開落不喜歡南生哥哥嗎?我們可以在一起玩很多好玩的遊戲——”
馮開落沉默了一會兒,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小哥哥,什麼是一輩子?”
謝暄說:“一輩子就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這段時間。”
馮開落框住謝暄脖子的手用力了一些,“那小哥哥,我們也一輩子做兄弟好嗎?”
謝暄將他往上送了送,有些失笑,“我們本來就是表兄弟。”
“什麼叫表兄弟?”
“你的媽媽跟我的媽媽是姐妹,她們都是外婆跟外公的女兒,我們就是表兄弟。”
馮開落高興起來,“哦,那小哥哥,我們是不是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
謝暄將話題繞回了開頭,“開落,今天事別告訴外婆,知道嗎?”
“哦。”對於謝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略略有些失望,聲音悶悶的,心底裡依舊轉著關於一輩子的念頭。
轉眼暑假就要過去了,馮開落被小姨接走那一天,哭得驚天動地,撒潑打滾,拉著謝暄的衣角就是不肯走。謝暄被任命勸說小孩兒,只是這一回,一向對謝暄言聽計從的馮開落小朋友意志堅定,堅決不妥協。他小姨是嚴厲自我的人,認為小孩兒的脾氣絕不容縱容,任憑馮開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舊強硬地將他按在腳踏車後座,連老太太勸說多留馮開落兩天的話都充耳不聞。為此,老太太嘴上雖沒說什麼,神色卻是不高興的。
馮開落的離開,提醒了謝暄,他能在周塘的日子並不多了。開學之後,他便要回家,這將近兩個月完全不同於以前的多姿多彩的生活已經他的心養野,只要一想到即將回到那個冰冷逼仄的豪華牢籠,他便覺得難過,因此在與周南生玩耍時,眉間也總帶著深深的憂鬱。
那輛豪華的小轎車終於開進了窄巷,但從他車中下來的並不是他高貴典雅的母親,而是他家的管家,他是來給他送一些日常衣物、吃食、玩具、書本,以及代替他父母來辦轉學手續——
他並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讓他父母決定將他從原先就讀的教學質量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