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讓我睡會兒。
我來回走了一陣子,坐下又起來。最終還是拿起許諾留下來的那個盒子。裡面有一個小本子,還有一些小東西,都是這些年我送給他的禮物。
小本子上寫著洪幫一些重要成員的詳細資訊和弱點。許諾要這些東西來幹什麼?小本子中間,寫了許諾加入洪幫的理由。還有一封寫給我的信。
原來如此,我笑。許諾如此聰明,早在上次我被綁架的時候就什麼都知道了,唯獨我還被瞞在鼓裡,做著自己最可笑的表演。
季老頭竟然找過許諾,許諾知道季老頭的身份,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季老頭必定不知道許諾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文偌的弟弟。
許諾是文偌的弟弟。多可笑。這就像是一個迷宮,無論你怎麼逃,你以為這一次你終於逃離黑道了,可是卻發現你逃離到的地方不過是黑道存在的另一個方式。
許諾的媽媽是帶著許諾嫁人的,許諾和許願是同母異父的兄妹。許媽媽之前的戀人,就是洪幫那個躺在病床上喘了那麼久還沒歇氣的老頭子。
許諾進洪幫完全是因為我,因為我他才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他想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我。可是許諾惹惱了文公子的親信,以為許諾在這個時候突然認老爹是想要奪取文公子在洪幫的繼承權。
多可笑!我笑著笑著眼淚就飈了出來。我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善人,我的眼淚也並不那麼值錢。許諾留了這些東西給我,無非是想讓我在最後無奈的時候有個底牌,無論如何都能全身而退。
盒子最下面有張照片,我跟許諾,我們大一第一年結束時候的照片。那時候的我們,笑得都很開心,只是現在,許諾的笑再也不會出現了,而我自己似乎也失去了一個如此笑下去的契機。
收拾好東西,用力拍拍臉,回到床前果然見零錢呼吸勻稱的睡著。
“零錢,你說我是你的責任,到底是真是假?為什麼他們都對你的來歷一無所知。”我對著零錢輕聲自言自語,並不期望得到回答。
“真的。”零錢突然清晰的聲音傳入大腦,害我嚇了一跳。
零錢一個翻身起來,把我拉向他,然後抱著我的腰說,虧我裝睡裝的那麼好,小隨風你怎麼不知道過來偷吻一下,好失望啊。
我抬起腳頂他的肚子,明明沒有用力,他卻抱著肚子滾在床上。
我說你別裝,爺根本就沒用力。
零錢斷斷續續說,小隨風你好狠的心。
我不理他,自己去找酒喝。那天晚上喝醉之後,吃了大虧,於是我痛下決心苦練酒量,每天晚上都找幾瓶好酒喝。藍夜非看見了眉毛總是抽搐,我會他說你賺錢不是給人用的麼,別那麼小資,不就是幾瓶酒麼。當然後來我知道那幾瓶酒的價格之後就更這麼想了,咱已經在小資的水平上又突然騰騰騰上了好幾個階級,忒有成就感。
等我回來的時候,零錢還是那個姿勢躺在那裡。我走過去扯起他衣服看,他卻一把抱住我說,別動,一會兒,就一小會兒。過了許久他說,至於我的身份,不要問,別問。
然後我看見他肚子上一大片青紫色,我說零錢,你到底什麼身份我也不問了,跟韓夜什麼關係我也不想管,我也不要成為你的什麼責任,我有一句話從來沒有說過,現在我只說一次,我只問你同意不同意。從現在開始,我李隨風把你當朋友,你怎麼看?
零錢笑,說小隨風,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表白呢,說的那麼嚴肅。不過你說李隨風,是沒有把青蓮幫算在內麼?
我說李隨風是個純粹的,可以為朋友出生入死的,季隨風揹負著青蓮幫,以後只要是沒有牽扯到青蓮幫的,我都可以幫你。
零錢又笑。零錢總是有種優雅的感覺,他說小隨風有你這句話也就夠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不見了零錢的身影。零錢的離開跟他的出現一樣,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的背景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零錢,那麼優雅的零錢、灑脫的零錢、玩世不恭的零錢、我記憶中的零錢。
我後來問過韓夜幾次,結果韓夜的回答簡單得讓我吐血。韓夜說,不清楚。
我說韓夜虧得零錢跟你在一起那麼久,多少也該有點革命友誼吧?也沒要你多知根知底,你怎麼也該知道得比別人多一點吧?
韓夜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說,我手不清楚不以為著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說。
我指著自己問連我都不能說?
韓夜點頭。我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