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別人懷孕的事,所以他們都當我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想糾纏他,都沒有人願意告訴我他在那裡。因為知道你是我們學校的,也有找過你。但是找了他這麼久,我做的夢也慢慢醒了……”
最開始的氣憤過去之後,理智漸漸回來,我意識到自己犯的錯誤——鄭敖從幾年前就開始這樣了,如果不做安全措施,不可能現在才出這種事,以他的性格,也不會是這樣顧前不顧後的人。
並非袒護,而是事實:他雖然風流,但卻不糊塗,你情我願,去留隨意,鄭家人一個個都聰明得像狐狸,不至於犯這種低階失誤。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覺得這些話有點難開口,但是郝詩既然找到我,不可能是平白無事過來敘舊的,以我處理事情的習慣,也是要把一切原委都弄清楚,才能下論斷:“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郝詩又開始咬嘴唇了。
見慣了薛師姐那樣爽利乾脆的作風,對這種柔柔弱弱一句話分三段說的女孩子有點不習慣,不過沒事,我可以等。走廊很安靜,沒有人來人往。
“這個孩子是他的……”郝詩漲紅了臉,小聲告訴我:“我沒有和別的人……那個過。”
近來看的庭辯影片總算派上用場,要在一個月之前,這些話我還真問不出來。
“那是因為誰的失誤呢?”我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像審問:“是鄭敖沒做安全措施嗎?”
郝詩搖了搖頭。
我鬆了一口氣。
鄭敖雖然在感情上稱得上半個人渣,但終究不是混蛋。
“那孩子怎麼來的?”
郝詩大概也沒想到我會這樣尋根究底,咬得嘴唇發白,大概確實是難以啟齒。
“是……是我自己……”她大概實在覺得羞恥,轉過身要走:“我已經不想找他了,我先走了。”
我拉住了她。
我已經猜出事情大概,但是,對她的意圖還有點不能確定。
但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郝詩,我不是要來質問你,我是會幫你的。”我拉著她手臂,努力讓自己顯得友善一點:“你來找我說話,也是因為覺得我能幫你吧。為什麼要逃避呢?”
一直低著頭的女孩子緩緩抬起頭來,眼眶裡已然是噙著淚了,聲音也哽咽:“我……我覺得很丟臉……”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關係的,這不是丟臉的事,你是成年人了,現在你孕育了一個生命,你要學著去面對這些事,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話吧,你在這裡住院嗎?”
郝詩搖了搖頭:“我是來做產檢的,要到十一點才輪到我。我跟我媽媽說我來上廁所。”
“好,你現在跟你媽媽打個電話,說你遇到一個朋友,請你出去喝杯茶,讓她不要擔心。你媽媽要見我,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要讓她誤會,好不好?”我用對待小孩子的語氣哄著她。
她點了點頭。從小手袋裡拿出手機。
我轉過身去,去一邊打電話給薛師姐。
“師姐,我是小朗,我遇到一點急事,可能要過一會兒才能去看教授了……”我站在視窗打著電話,陽光照進來,我無意識地攤開手掌,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水果籃勒出一道紅痕,我卻絲毫不覺得痛。
我喜歡了十五年的人,讓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懷孕了。而這個女孩子現在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我今天起床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以後能漸漸遠離鄭敖,過一點自己的生活。卻在不到三個小時,就陷入這樣諷刺又搞笑的境地裡。
…
我找到一家安靜的咖啡廳,現在是上班時間,人很少,因為不知道孕婦能不能喝咖啡,所以我給她點的是常溫的礦泉水。
郝詩端著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著,因為懷孕,她沒化妝,一雙清澈眼睛,睫毛卷翹,面板光滑得像花瓣,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都還做著公主夢,覺得談戀愛就是生活裡最複雜的事……
但她現在卻承載著一個幼小的生命。
“好一點了嗎?”我問她,她點了點頭。
剛剛她哭得哽咽,我擔心她情緒激動會有危險,一直在安慰她讓她平靜下來。
可想而知,她作為一個大學生,在校期間懷孕,而且孩子的父親還沒出現,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對她的父母來說,更是晴天霹靂。她這個年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將受到多大的影響,但她的父母肯定會明白。而她執意把這個孩子留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