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先生聽了這些,自然是大大的誇獎了廖仲愷一番,隨即便叫會議散了。他顯是心情不錯的樣子,走之前還不忘和李,廖二人約好,晚上到百樂門一齊去看新歌會。等土肥原親重一轉身,這邊的李志民便衝廖仲愷恭維的一笑:“廖先生的訊息好靈通啊,在下慚愧,今早才知道,還是廖先生的動作夠快,這麼一出手,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全料理齊備了,實在是高明啊!”
廖仲愷本也是個豪爽的,此刻聞言便攬了攬李志民的肩膀,笑眯眯地回應道:“哪裡哪裡,只是手底下的人運氣好了點,先幾分鐘收到了信而已。不過,這回審問那些的事怕是還要麻煩您了,廖語冰那孩子為了抓人,昨晚上在廟堂口蹲了整整一個晚上,再加上前段時間傷風一直沒好,這會兒估計越發的重了,我先回去看看他。後續的事情就麻煩志民兄多費心了。”
“哈哈,都是工作嘛,哪裡算得上是麻煩,抽點時間多陪陪弟弟,這行動大隊長也不是什麼省事兒的差事,好好讓語冰把病養好,到時候還要勞煩他出力呢。”
廖仲愷頷首。“那就晚上百樂門見了!”他說完,同李志民告了別,便拉起身邊的沈青明下了樓。
坐在回程的車上,廖仲愷一邊拿手指敲著窗,一邊卻冷笑道:“想和我鬥,你還欠點火候!”
坐在身邊的麗人也沒接話,只是神遊般看著窗外。廖仲愷見那人不理,換了個話題繼續說:“今晚上有空嗎?一齊去百樂門逛逛如何,你都好久沒怎麼出門了。”
“不用了……可以的話,我還是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廖仲愷倒也不強求,知道那人的性子,和一幫子官場人出去,自然不能玩地盡興,“那你要不要用車?讓成晟跟著你吧?”
“還是坐黃包車罷……好歹一個人能自在些,還是讓他跟著你好了,”雖聽得廖仲愷語氣懇切,沈青明卻仍舊是一直低著頭,並不看他。“……麻煩廖先生。”
廖仲愷見那人的調子客氣的要死,知道那人心思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心裡面難免不大痛快,但想了想,到底也沒說什麼。
☆、一廂情願
到了廖公館,廖仲愷一進客廳,見廖語冰已然回來,便一邊解著外套一邊打起了招呼:“累了吧,我和李志民說了一聲,讓你也好好休息上一天;今天你可是大功臣啊,晚上陪我去百樂門,土肥原親重到時也會在的!”
廖語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剛想說點什麼,廖仲愷便已然擺了擺手進了書房,廖玉冰只得識趣地閉上了嘴,轉而打量起跟在後面進門的沈青明來。
沈青明外面照舊是罩了件黑色的風衣,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廖語冰對自己哥哥和那人之間的事情早就略知一二,雖然並沒有什麼看不慣、貶低之類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實在上不了檯面。廖仲愷那人在高位待得久了,向來不忌憚別人說三說四的,這次私自動用權力,不顧幾位頑固分子的阻攔,直接把原本埋得十分密切的暗線沈青明直接調回本部來不說,有時候在興頭上,也不分什麼場合,簡直稱得上是肆無忌憚,拉起那人來就曖、昧不明的說些個調笑的話。還好這是在大上海,大家一方面難免畏懼廖仲愷的權勢,一方面卻也覺著有樂子可看,所以明面兒上好歹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任由著廖仲愷在那裡胡鬧。
說起那人來,也是可憐。原來沈青明還在重慶的時候就已經跟在廖仲愷手底下幹活了,那時候他年紀雖然還十分地小,又是剛剛留洋回來,對內裡的一切幾乎算得上全無所知;人卻是十足地機靈,又是塊京戲武生的好料子,身手沒得說;參與過幾場大事,也蠻受上面的器重。當年國民黨內部兩大特務機構——聲名在外的中統和軍統,彼此間相互擠壓排斥,廖仲愷不知怎麼也一併受了牽連,被排擠出了重慶:這塊當時國民黨的核心總部。
好在廖仲愷也是個看得開的,沒事人似地跑到昆明找了塊三不管地界繼續當他的參謀長,山高皇帝遠,倒也活著逍遙自在。那人本是將軍之子,在重慶前途無可限量,卻也不聲不響地跟了廖仲愷來到了鳥不生蛋的地方,背父棄兄地繼續忠心耿耿做下手。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後,城門之火殃及池魚,大好的一片昆明也一併成了戰亂的局面,廖仲愷無奈,又被迫轉移上海。其中的挫折就不必細說,只道是廖仲愷在路上差點喪了命,還是被那人給救回來的。至於後來倆人怎麼扯著扯著就跑床上去了,廖語冰雖說是廖仲愷的弟弟,但一直以來也並不是十分清楚。
不過,自從廖仲愷光桿司令一般進了汪偽政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