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手機進入彩信時的間歇性震顫,散盡渾身力氣的全三狼狽的倒在地板上,頭頂的燈光斑駁了他黑白相間的發,褂子凝聚著汗水緊緊貼在他的前胸,皺皺巴巴的滿是褶子,純棉的黑色布鞋也甩丟了一隻,褲子更是不知道在哪裡颳了好大一個口子,全三像無意識的任由耳邊那隻手機無聲的瘋狂叫囂,他就那麼躺在那劇烈喘息。
起伏的胸口像兩座山峰一樣上下微顫,脈搏跳動的異常激烈,散開襟口的褂子露出男人大汗淋漓的脖子,反射著燈火光影的淺棕色的面板下是鼓脹起來的粗大血管,一根根一條條就跟要頂破男人的面板破土而出一樣。
肩胛骨內泅著大量的熱汗,在男人的關節處形成一個凹陷,全三就這麼筋疲力盡的躺在這裡,幾乎放空了他全部的意識,使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願意去想。
最後,他從一片空白中醒來,重拾了自己的意志,伸手抄起耳邊的手機,叮的一聲滑屏解鎖,入目的照片真是可笑,全三厚實的唇角聳出怒笑,然後男人憤怒的摔碎了他的手機,空曠的練功房內赫然響起咣的一聲,之後機身四分五裂。
一群飯桶!
男人是想要自欺欺人的,可是他的手下太不會察言觀色了,一點水分也不給他放,竟然又一五一十的把水色和韓暮石的種種交集給他一字不差一圖不少的傳送過來,這不是雪中送炭,這是雪中送屎。
角落裡,破碎的手機螢幕上定格著一組畫面,那是兩個人在一個晚會上咬到嘴巴的照片,還有最後兩個人攜手出去的一幕,照片裡的角度看上去兩個人是那麼曖昧,整個活動都是……
水色,你是個有夫之夫,這種遊戲你居然也會答應在公司的年度慶典上與韓暮石一道玩?
是我太愛你了,這真的不該怪你……
夜色降臨,望著窗外熱鬧的街道,心裡說不出的感覺,曾經志在四方的水色,忽然覺得如今已是滿身疲憊,從那麼高的位置望下去,這滿城的夜景終還是洗不掉水色的心傷。
他想到了那日他興高采烈地回來,想要對男人說黃金週的時候一塊去登山,這一次是在韓暮石提出來之後他立即自己說要帶上全三一塊去的,說出來他自己高興他認為全三知道了同樣會高興。
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站在倘大的觀景飄窗前,水色就像似站在電視熒幕中一樣,混入窗外那繁華的夜色,一同黑夜上演連他自己也不知曉的故事。
今夜無眠……
翌日,一身戶外服的韓暮石早早駕車來到酒店樓下接水色,水色的臨時決定使韓暮石很是意外,原本還說要帶上一大幫人去爬山野營的,昨兒個晚上突然說誰也不帶就他們兩個人了。
對此,韓暮石是大喜過望的,是夢寐以求的,他對水色的情一直在,他管不住水色只能管自己,他不逾越,只是偷偷的把這份情放在心裡頭。
天空蔚藍,萬里無雲,當同樣一身戶外服的水色出現在酒店的正門前時,韓暮石只覺得眼前一亮,和煦的風輕揉著水色耳鬢柔軟的髮絲,令他看起來是那般飄逸出塵。
明亮澄澈的眼睛在看見他時微微眯起,而後這個男人擺著手衝他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心情看起來很好,唇角帶笑。
“早啊暮石~”掀開後備箱,水色將自己的行囊塞進去,走回來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突然的決定沒有嚇到你吧暮石?”車子發動時,水色解釋了這麼一句:“這次就咱倆,重溫一下大學那會兒。”
“那會兒我就不如你,呵呵。”打著舵看著方向的韓暮石接茬說。
“所以這次給你機會超越我,哈哈~”果然心情不錯,竟然笑的如此放肆。
“我儘量。”韓暮石無奈,爬山是他的愛好不是他的強項,嚴格來講大學那會兒進社團完全不是衝著大山而是衝著水色進的。
“對了,能不能先去一趟小草的幼兒園?”車子轉彎時,水色忽然扭臉問駕車的韓暮石,晨曦在他的腦後攏出燦色,閃閃發光。
“當然,呵呵。”韓暮石一愣,水色的客氣把他嚇一跳:“怎麼了?小傢伙又被叫家長了嗎?呵呵。”
“沒,我就是過去看看。”莞爾,淡淡的笑,輕輕的嘆息,就是過去在看看我的小草一眼,以後也不想在見了。
“真是的,才這麼一會兒你就想成這樣子,等小傢伙以後長大了娶媳婦單過,我看你還咋辦,呵呵呵。”韓暮石打趣著水色,完全不知水色心底的痛。回以韓暮石的是水色無聲的淡笑。
他們出發的早,水色讓韓暮石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