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負罪感便一掃而光。”
“可是遇見你之後,這種負罪感越來越沉重,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秦悠指了指自己,“過去都過去了,你就別再讓我想起那些事了。”
“不秦悠。”藍驛山平靜的看著他,“你性格有的時候很衝動,也不懂得如何掩飾自己。但是你的骨子裡散發著某種柔和的氣質,這種氣質一兩天看不出,要和你呆上一段時間。看著你,會讓我覺得這個世界簡單而純粹。”
秦悠乾笑兩聲——最近大家都怎麼了?為啥都死盯著他不放??
“我在想,當初如果我拒絕封于娟的邀請,我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優秀的園林設計師了?我沒有坐在辦公室裡看公文,看報告,也沒有在梅利藝術家協會擬定那些條條框框。也許我就在亞馬遜平原裡探索從未發覺的植物,我就坐在木頭臺階上對著畫紙抹顏料,那些顏料弄上我滿身也沒關係,我可以去遠處的小河裡將顏色揉掉。我可以又更多的時間去看山川,看天空,看蘆葦……”
藍驛山像是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裡無法自拔,秦悠看見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眼眶漸漸泛紅,他的話讓秦悠想到那些金色的麥子,風雨吹麥浪滾滾,欶欶地敘述著亙古不變的美麗童話。還有那些高高大大的梧桐,陽光從那些掌般的葉子中穿過,斜著貼在了灰白色的梧桐枝幹上。你不要帶手機或是mp3,就坐在寬大的枝幹上,看著遠方的天空從湛藍變成淺粉,再從金紅變成淡紫。睫毛下的麥浪還在翻滾,開闊而溫柔的想讓人哭泣。
人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種。用語言,用肢體,用眼淚。
那天從藍驛山辦公室裡走出來的時候,藍驛山向秦悠道了再見就一個人坐在旋轉椅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樹葉和天空。
他的目光很柔和,表情也很平淡。
也許就因為這個恬淡的表情,無論曾經他做過對自己多麼過分的事,秦悠也願意去原諒他。
藍驛山。
變得再善良一些吧,縱使得不到眼前的原諒,你也要相信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原諒了你,會有一朵花在世界的某一處角落,悄悄為你綻放。
第75章
天氣逐漸轉暖,直到五月,北京城裡的人們已經穿上了薄薄的襯衫。L大的校園裡初春之後又變得繁花似錦,天天能看見攝影系的同學們抱著重重的相機拍照,一時間咔嚓聲不斷。同學大多數都揹著畫板去寫生了,其餘學校的同學也趁著好天氣出去踏青。
而L大遠處一站路多一點的公寓裡,秦悠正在窩坐在椅子上拼命的補作業。顧樂樂學校部門聯誼,一大早就興高采烈地衝出公寓,羅浩辰和幾位學長談軟體的事情,也是一早就匆匆出門。唯獨剩下秦悠獨守空房……
“秦悠,你已經三十幾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看書?”顧樂樂走的時候悄悄地關心了一下秦悠。
而羅浩辰更直接:“秦悠,你他媽還想不想活著見到你哥啊?”
已經成為半社會人的秦悠,終於清晰的瞭解了什麼是資本主義剝削勞苦大眾。浮然出版社真TMD不是人呆的地方,儘管沈灰已經幫他推辭掉很多插畫邀請,但是邀約還是源源不斷。上海那邊秦振高已經把給秦悠的生活費縮減到了600,秦悠每個月看著卡里可憐巴巴的錢,只好自己畫畫賺錢。再加上學校最近一段時間搞校慶,全體學過繪畫的學生都要去參加“千米油畫”的活動。主意是秦悠被眾同學逼著想出來的,結果自然是被推薦為起筆人。
所謂的千米畫活動,就是將一千米長的油畫布從L大的南牆一直延伸到北牆,同學承接上個同學的作品再產生聯想,秦悠作為起筆人,在畫布的最左端畫了一個老婦在收南瓜,具體為什麼要畫這個畫秦悠也不知道,最可能的原因就是秦悠當時早上喝了一碗南瓜粥。
但這個場景到了最後一個繪畫的同學手上已經演變成了運動員跳水,作畫人——卓舒喬。
“卓舒喬……你有沒有看見前面同學畫的是幾百只易拉罐啊?你是怎麼會演變成跳水的?”
卓舒喬一臉受挫的尷尬表情:“誰知道那是易拉罐,我以為是觀眾呢!”
秦悠的畫叫《南瓜的世界》,結果後面的同學們為了保持隊形都紛紛叫做《XX的世界》,最終卓舒喬也被逼無奈的叫了個《跳水的世界》,為此卓舒喬連帶著秦悠痛罵了前面所有的同學。最扯的是還有和同學畫了個一家老小圍著桌子愁苦地看著一盤綠幽幽的東西,畫名叫《沒有青菜卻又非常想吃青菜最後只能吃菠菜的一家三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