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辰激動地點了點頭。
他看見秦悠的眼眶襯出一抹淡淡的紅。
兩個人就這麼對看了幾秒鐘,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靜止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內心下是何種暗潮洶湧。教室裡的人已經走光,好心的同學順手把燈也關上,夏天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將教室變成半黑半白。
“你知道她的地址是嗎?”秦悠努力保持平靜地問。
“她有好幾幢房子,我知道她的地址,只要你有耐心去找。”
秦悠點點頭,背上書包:“我等會兒去訂一下機票,晚上吃飯不用等我了。”
這回輪到羅浩辰愣住了,他扣住秦悠將跑的肩膀問:“喂,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你考完再去吧,反正是暑假。”
秦悠搖搖頭,羅浩辰看得出他雖然表面上沒什麼過激的反應,卻相當的心急火燎。
“不了不了,我等不了了。”
簽證和護照秦悠幾年前就辦過了,因為還沒有過期,所以直接就可以出國了。
於是第二天的中午,秦悠就義無反顧地搭上了前往費城的航班。
羅浩辰考完了一門選修課,看著手機上秦悠發過來得告別簡訊,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從初中就認識,這麼多年過去了,秦悠很多的東西還沒有改變。
他是如此溫和,卻又如此不計後果。
羅浩辰把封于娟的所有住所都列舉出來,秦悠看著那一長串的英文,照著美國的地圖反覆確認了十幾次。
他想起秦衿當年給他寫的那份信裡,他說秦悠,期待一件事,然後對它失望,這是人生中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失望也好,滿足也罷,這都沒什麼關係。唯一不同的是,你做了於是後悔,而不是你未做而遺憾。所以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盛夏將自然的生命綻放的了極致,闊葉舒展在天空之上。
夏盡秋來,百花凋零。
“哦,這幅畫不錯,多少錢?”一個人湊了過來,專注地看著秦悠畫架上的油畫許久。
秦悠抬頭,一張典型的法國人充滿好奇與笑意的臉。
“40美元。”秦悠淡淡地說。
法國人估計是覺得挺合理,從錢包裡掏出了幾張票子就遞給秦悠。秦悠將畫好的油畫給他,撣了撣身上的顏料,起身準備走人。
特拉華河之上,汽車緩慢行駛在宏偉的大橋之上。再遠一點的對岸就是新澤西州的城鎮。空氣中充滿了河水的味道。
秋天的城市內梧桐和銀杏已經開始泛黃,溫度也泛起了絲絲涼意。秦悠舒展了一下肩膀,又看了看地圖,準備前往靠近賓夕法尼亞大學那邊的紅薔薇街區。
聽說那個所謂封于娟的女人在那裡也有一幢豪宅,只是不常去。
秦悠已經“拜訪”過五幢封于娟的府上,都被裡面的保鏢或以警告或以拳腳的趕了出去。為此秦悠身上留了不少傷疤,有的到現在還沒癒合,運動劇烈一些便隱隱作痛。有的房子是專門為舉辦派對或者會客所用,從裝潢就可以看出,有的房子坐落在城市的中心,秦悠在那裡觀察了很久才確認秦衿沒有住在這裡。
紅薔薇街區是他最後一個要去的地方。
而此時,深秋已至,四處萬木枯敗。
想著北京那邊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秦悠在美國卻還是毫無所獲。有的時候想想也很讓人著急。
羅浩辰和秦悠在網咖裡影片過幾次,說L大這邊問得很緊,尤其是那個叫藍驛山的老師,幾乎三天兩頭往他們租的公寓跑。
“千萬要瞞住他。”秦悠鄭重其事。
自從上次秦悠從藍驛山口中確認過秦衿的死訊以後,他就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不再報以信任,他是和那個封于娟的人一夥的,將他們兩個人聯想到一起之後秦悠才隱隱約約記起確實有這麼一個女人,曾經遞給秦悠和秦衿她的名片。當時秦悠還感慨她是金融方面的專家,卡片上的頭銜多的令人咋舌。
“放心吧,我跟他說你被輻射了,現在正在醫院隔離治療呢。”羅浩辰笑得一副痞子氣。
秦悠都快要暴走了——被輻射……虧他能想得起來想。
“哦還有一個人。”羅浩辰又想起什麼似地說道,“就是那個叫卓舒喬的女人啊,暗戀你的那個,有一次拽著我的領子不放,拼命地問我秦悠到哪裡去了,還好她旁邊的一個男生把她帶走了,否則我真的就要窒息了。”
秦悠笑得挺無奈:“那丫頭衝動的很,早該找人管管她了。”
“你在美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