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掀了直接壓上去嚐鮮兒——
可惜吳越偏偏是韓今宵最不願扯上關係的條子,還是管刑事案件那一旮旯的。
韓今宵給吳越抹完了藥,又沾著酒精把人背後沒破損但沾了血的地方,給擦了一遍。
酒精沾的有點多了,來不及消耗的水滴順著背脊的弧度流下去,冰涼冰涼的,帶起肌膚一串激靈的癢意,吳越不自覺起了些小小的雞皮疙瘩。
操了……
這回他才覺著實在有些彆扭。韓今宵給他擦血的時候,因為碰的都是完好的面板,動作顯然不像剛才塗藥膏時那麼小心,男人粗礫糙硬的指腹時不時推按摩擦到他裸露的背脊,一下一下的動作,帶著些令人遐想的節奏——
吳越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打住!他媽的想什麼!怎麼又記起了那些把他折磨的半死的夢!
這車裡倆人誰都沒看見對方的臉,一個趴著,一個低著頭擦拭著,各懷著些連自己都不怎麼願意承認的鬼胎,車廂內一時沒人說話,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以及紗棉摩挲過面板極細微的聲音。
吳越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又想分散自己的主意,於是鬆開了咬著自己手臂的嘴,重新把下巴抵回去:“噯。韓今宵。”
“幹什麼?”
吳越趴在那兒,黑亮的眼睛望著前面的座背,閒閒慢慢地說:“你是不是特鬧不懂,為什麼我要找你碴架?”
“你不是不願意說嗎。”
吳越哼了聲:“其實我特早就見過你,在我之前說的那衚衕。”
韓今宵:“……”
吳越:“那衚衕早些年也確實有個捏糖人的老頭子,捏的糖人也確實齁甜齁甜。再往裡頭走,就我倆上次過手的那地方,有個大樹樁子的,早些年也確實是棵大棗樹。”
韓今宵挺不在意地:“……老子和你在那兒見過?”
“算不上。”吳越說,“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
“不對,你可能也看見我了,那會兒我見到你回頭,但你又給轉過去了。”
吳越想了想,又說:“我那時候就躲棗樹後面看你來著。”
韓今宵撇了他頭髮亂糟糟的後腦勺一眼。
“你看老子幹什麼?”
“看你打人。那人我不喜歡,你揍了他,揍的痛快。”
韓今宵冷笑:“你那時候多大?”
“……十四?……沒準十三,我記不太清,你問這幹嘛?”
“難怪。”韓今宵說,“你要是再長大點兒,貓背後看老子打架,老子一準是連你一塊兒收拾。……我那時沒動你?”
“……沒動。”吳越說,“不過收拾就收拾,誰他媽怕誰。”
“過個十年,你二爺不照樣找你來決個高低了嗎。”
吳越說著,翹了翹薄薄的嘴唇,朝著眼前的座椅笑的特得意,特覺得自己英雄出少年,特自戀。
韓今宵也聽出這小孩兒口氣裡的輕狂,但他只是沉穩地笑了笑:“大院出來的就這鬥性,狂到天上去。不過你好歹也是個條子,吳警官,有些事情你這警官可做的不地道。”
“比如?”
“邀人私鬥。”
“還有?”
“人治辦案。”
吳越從鼻子裡哼出聲:“你那些賭場夜店,我要查起來還不得連著我某些個同僚一塊兒查。更何況全北京做你這檔子事兒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老子要網就一起給網了,單查你一個,我和你有仇?”
韓今宵冷笑著不說話,只是幫他把最後一點血跡摸掉,棉紗扔到一邊:“好了。”
吳越坐起來,T恤團在那裡就和血衣似的,沒法穿了。吳越抓著那團衣服暗罵一句。
韓今宵看了他一眼:“怎麼,這衣服成千還是上萬了?”
“三十一件地攤貨。”吳越白了他一眼,“老子三里屯那塊兒淘來的。”
“那你這麼心痛。”
“老子還了半天的價!老子忒麼早出晚歸三餐從不按點兒節假日加班風裡來雨裡去每個月就賺那倆個煙錢,現在房租一交還得從老子儲蓄卡里倒扣,你他媽賭場一開日進斗金,你是不心痛!”
韓今宵看著這小子五官緊皺一臉深仇大恨的模樣,忽然就笑了,那笑容亮亮的,沉和的,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
可惜吳越低著頭,翻弄琢磨著自己的衣服能不能再穿。沒有看到韓今宵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他面前笑起來的樣子。當吳越沮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