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著紈絝弟子稱王稱霸的德性。
“今兒的事,你可以說出去。”
“但老子和你保證,你就算告到國家主席那裡,老子都不會怕你!”
吳楚說的是實話。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是自古以來潛行在這片黃土地上,誰都心照不宣的道理。
可是韓今宵,他不認這個理。
他認的是他腰間別著的砍刀,認的是噴到臉上的腥臭的熱血,認的是他虎口處的傷疤,他早年的境遇已全然讓他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在他的世界裡,只有一條鐵則——
恩情要用頭顱來報,仇恨要用鮮血來償。
極少有人知道韓今宵的過去,就連韓小婷和他的父親都不太明白這個青年有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麼,和韓今宵一起經歷過那些瘋狂的痛苦的癲狂流利的歲月的人,大多都已成為九里山八達嶺或是哪個墓園裡一塊塊冷冷的石碑。
活著的人只是偶爾聽聞隻字片語,就像聽一段連真實性都未可定奪的神話。那些傳聞中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韓今宵出生的時候,他的家,其實也是在百萬莊那片兒的部隊大院裡……
後來發生了什麼,讓他走上了這一條不歸路,最清楚事情脈絡的人,或許只有韓今宵自己。
可是二十年了,哪怕是和他過命的兄弟,對於他自己的過往,韓今宵也從來是隻字不提。道上的人猜測紛紛,從韓今宵虎口處的傷,到他看著別人時,那種直刃尖刀般的,根本不屑得拐彎的眼神。
人們不瞭解韓今宵,但誰都知道,在韓老闆眼裡無法,眼裡無天,他似乎懂得官宦間最醜惡的東西,並且加以利用,風生水起。
為百姓所熟知的法律,拴不住這匹意念瘋狂的孤狼。
吳楚那天深夜從酒吧回來,喝的醉醺醺的,一身的酒臭和香水味。
他沒有讓他的朋友送他,那段時間吳老司令生病,在北京軍區天津療養院療養,吳越也不在,一放假就跟著他爺爺一起去了天津。
軍區首長樓裡就他一個人,他放野了,常常帶女人回家,或是乾脆不回去,到鴉兒衚衕去找他的相好,兩人膩歪荒唐一整晚。
當時他那個相好是在後海酒吧裡的女調酒師,叫陳玉,剛到三十歲,身材極其完美,床上的花樣也是百出新鮮,伺候的吳楚流連忘返。
這天晚上,吳楚又摸出了陳玉家裡,陳玉睡覺睡了一半,裹了個睡衣就出來開門,這下可方便了吳楚,公子哥兒色迷迷地直接把人杵進門,往牆壁上一推就開始上下其手……
兩人酣暢之後,陳玉悄悄起了床,她知道吳楚有個習慣,每次醒來,就愛喝現磨煮的咖啡。
櫥櫃裡的咖啡豆正好用完了,陳玉拿著那罐子皺了皺眉頭。
……奇了怪了,她明明記得之前還有三四勺留下的。
但陳玉也沒有多想,怕吳楚起來不高興,匆匆穿上衣服就打算去附近開著24小時超市看看。
門在陳玉身後合上了,吳楚赤/裸著躺在床上安睡著……
過了一會兒,門又給人輕輕開啟了一條縫。縫隙後面露出一張年輕的,挺拔的臉,天黑,看不清那個人的具體相貌,只能瞧見他那雙黑亮的眼睛,極度的冰冷,極度的淡漠。
那是一雙看過人死在他手裡的眼。
那是一雙除了殘酷和狠辣,誰都讀不懂內容的眼。
韓今宵的眼睛。
韓今宵朝吳楚走去。
吳楚以為是陳玉回來了,咕噥著翻了個身,眯縫著眼瞧著床前站著的人。
……!
幾秒空白,吳楚猛然意識到不對,酒立刻醒了大半,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剛想喊,嘴裡就被狠狠杵進一管冰冷鐵硬的東西!
在部隊里長大的吳楚冷汗一下子溼透了背脊,那是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
韓今宵把槍抵在他的喉管口,低下頭:“老實點。”
“你現在吭一個字,老子一槍爆了你腦子。”
16、少年韓今宵
吳楚冷汗涔涔,嘴裡含著槍管子,根本不敢動彈,也說不出話來。
韓今宵一腳架在床板上,手肘撐著膝,冰冰冷冷地問他:“你就是吳楚?”
“嗚……”
“點頭或者搖頭!!”
吳楚連連點頭,嘴一直張著,被槍口杵的一陣陣泛噁心,又沒辦法合上,口水都滴滴答答流下來,哪裡還有半點平時作威作福的派頭。
韓今宵覺著噁心,槍口從他嘴裡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