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傳武頭上扣著大簷帽,目光溫和,也不說話,伸出一指,按在楚珣眉心糾結的地方,描摹著原先有小紅痣的位置,揉了揉,把眉頭揉開。
楚珣笑出來。
韋約翰指間夾著雪茄,眼神深邃,淡淡道:“挺好。”
賀誠:“這小子像不像你當年?還有脾氣的,整天跟我頂。”
韋約翰哈哈一笑:“我這老身子骨的,確實老了,不提當年了!有這兩個小子接班,都比我厲害。”
樓下的一對男孩,肩並著肩,邁步走出大院,一雙背影看起來無比和諧、寧靜。濃綠色的軍裝沐浴在陽光裡,人影在視線盡頭慢慢融為一體……
那天,韋約翰告別賀誠那老傢伙,獨自驅車到北京飯店。
位於長安街上毗鄰天安門的北京飯店,百年曆史的老店,大堂和走廊佈置頗具年代特色,宜古宜今,透著低調的奢華。
韋約翰緩緩邁上樓梯,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停下,掏出鑰匙,開啟門。
他在這間飯店有個房間,是賀誠專門為他安排,包下來的,租期超過二十年。二十年來,這間屋就一直給“大菠蘿”預留,即使韋約翰可能一整年都沒機會來北京一趟。他有限的若干次前來北京與賀老總秘密接頭,就是在北京飯店這處房間內,多年來一直掩人耳目,暗渡陳倉,沒讓美國特工察覺。
窗簾掀起,窗戶開啟,陰暗的房間重新灌滿鮮潤醒鼻的空氣,陽光灑滿床鋪。
這房間韋老爺子並沒有真正地住過,一天都沒有,沒有過機會。
大床上並排擺著兩沓軍裝,綠色濃郁,布料厚重,二十年前已經過時的陳舊款式,卻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帽簷上國徽依然閃亮。
其中的一摞衣服上,壓著當年之人用過的小手槍,擺了一枚精緻的橢圓形小相框,半個手掌大。相框裡一幀黑白小相,照片裡的人身著軍裝年輕英俊,眼神明亮,有著那個時代人特有的單純正直,年華正茂。眉目清秀的一張臉,竟然有那麼兩分神似現在的楚珣,像極了楚珣穿軍裝的氣質風度。
韋約翰夾著菸捲,唇邊浮出笑容,眼底一片從容淡然,彷彿看盡人世悲歡、血光中的浪漫。
他拾起屬於自己的那頂軍帽,夾在手臂下面,深深凝視眼前一沓疊好的軍服、軍帽,與相中人平靜對視,然後一抬右手。
敬禮。
……
………… 《保鏢》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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