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翰定了一下，隨即對著手機冷笑了聲，“是嗎？”
他的聲音太小，王銘沒聽清，“啊？你說什麼，大聲點！”
“在哪？”他深呼吸了下，“我問你在哪！他在哪！”說完嘭一聲把手機砸到牆上，他抓著頭髮蹲下來，跪在地板上，深深地把頭低下去……他回來了。
坐在王銘車上的時候，楚明翰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徐徐地吐著菸圈，彷彿把肺裡的空氣都排空了，夾香菸的左手，小指在不停的抽搐。
王銘心裡憋著話，但看見他這模樣又說不出來，哼哼的咳嗽了好幾次。
到了酒吧門口，他一腳碾滅菸頭衝了進去。王銘嚇得連忙鎖車上去追。
白天酒吧沒什麼人，處於非營業狀態，楚明翰上去逮著一個酒保就問昨晚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唐鈺的男孩。
“唐鈺？名字誰記得住？”酒保擦著玻璃杯，邊說邊打量楚明翰。
楚明翰掏出錢包，捏出一疊現金放在桌上，隨即把手機裡的照片開啟給他看。
酒保瞟了眼鈔票，眯起眼看了看照片，笑著問：“你找他幹嘛？小情兒跟人跑啦？”
王銘站在櫃檯外面，看兩人正好好說著話，突然楚明翰一拳把人打翻在地。
“我問你昨天有沒有見過他！人在哪！”楚明翰把人拎起來，咬牙問。
酒保向後面幾個人使眼色，有高個子立刻抄起小門邊的棒球棍走過來。王銘見狀喊了楚明翰一聲，楚明翰聞聲飛快閃身躲過。棒球棍砸在櫃檯上，高腳玻璃杯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三個人很快打成一團。王銘雖然生得五大三粗卻不善拳腳，只能憑力氣拉架。其餘幾個人怕惹事，從小門出去報了警。
直到聽到警車響，四個人才分開，王銘拉著楚明翰就趕緊從後門跑了。
當天晚上，就有人來敲楚明翰家的門。是白天那些沒敢動手的幾個人裡面的一個矮瘦的男人。
他開門見山的說：“我見過，你要找的那個人。”
楚明翰手攥著門框，沉聲問：“你要什麼？”
男人把菸頭扔腳底下，笑了笑，“錢唄。”
兩人隨即就一同下了樓，男人看見他拿車鑰匙連忙說了聲，“不用。”倒是楚明翰明顯怔住了，經過白天的事，他心裡已經平靜了許多，此時反而更多的是種淒涼。
他原來離他這麼近嗎？為了什麼？
他再沒有想到，原來唐鈺就住在自己公寓對面的小區裡。真是咫尺天涯。
電梯按了23樓，男人在電梯裡向他伸手要錢，楚明翰把剩下的一疊都掏了出來，交過去之前他銳利的看了他一眼，他希望他最好不要騙他。
男人拿了錢，出了電梯門把他領到2305室，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楚明翰站在門外，他一想到唐鈺就在這一板之後，他們之間僅隔著這一層門板，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緊張，三年了，他還會是他認識的那個唐鈺嗎？他會覺得自己有所改變嗎？
他腦袋一陣麻木，機械的按下了電鈴，他想，這次他作為一個客人……沒有聲響，楚明翰在門上敲了敲，他有些失望，也許他剛好不在家，也許他被那個人騙了。他無意識的擰了下把手，奇蹟的是，門居然真的開了。
他幾乎是屏著呼吸推開門的，滿眼都是和唐鈺有關的事物，連平常的燈光都像盛夏最耀眼的陽光般撲面而來。
這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單居房，白色的傢俱，黑色的沙發，咖啡色的地毯，簡單而乾淨。他想起從前，唐鈺原來的那間房，總是充滿青綠的，鮮橙的顏色，就像他的笑容一樣明亮而美好。
他努力在房間裡尋找他所熟悉的唐鈺的影子，他望著臥室那扇半開的門，他想，也許他就在裡面，而他卻忘記鎖門了。他一瞬間有過一種想法，也許唐鈺是故意讓那個男人帶著他來這裡，他也許有什麼話要和他說。但是，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是走錯了房間。短短几秒鐘內，他已經有無數念頭閃過。
當他終於不知不覺走到門邊，輕輕按住那扇門，裡面卻沒有人。
“楚明翰？”
第2章 夢
他有一刻覺得自己僵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彈，但那熟悉的久違的聲音還是使他轉過身來了。他看見他幾乎眼前一花，隔了起碼有一分鐘或者五分鐘那麼久，他才相信自己看見他了，看清楚他了。
唐鈺……他的名字在他胸膛裡盤旋，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怎麼，出去跟人打架啦？”他穿著寬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