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口氣坐進單人沙發。
「你一副很累的樣子,工作上出了問題嗎?」呷著啤酒,表情平靜的金髮男子淡淡地問。
「……」該講?不該講?凌恩猶豫著。
彷彿能看穿人心的剔透藍瞳,眨也不眨地望著他。「你不想說話,那就換我說好了。老實說,我對自己感到很驚訝。」藍瞳的視線落到手中的啤酒杯,注視著搖晃的淡金色液體。今天晚上和凌(夜)見過面後,我想我終於可以確定……它結束了。」
這時候,屋裡縈繞著大地演奏出的自然交響樂章。
沙沙的樹葉摩擦聲、呼呼的風聲,以及隱隱約約的蟲唧聲……
窗簾柔柔飄蕩,晚風輕輕地吹拂,客廳裡的一盞燈光映照在這四方空間裡,營造出一股親密的、友好的、適合交心的氣氛。
凌恩不會白目地追問,是什麼結束了?他默默地拿起原本阿夜喝酒的杯子,也給自己添了杯啤酒。
「沒有心跳加速,沒有惆悵不捨,不起半點漣漪,什麼灰燼都沒有了。」向來有點狂妄的男人,竟也露出了苦笑。
「嗯。」頷首,凌恩知道他並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眯起眼,宛如在凝視遙遠的過去,低沉的嗓音平靜地說:「上次見面時,我還不願承認,但凌(夜)看來真的很滿足、很幸福。以往吸引住我、讓我迷戀不已的那個凌已經消失了。我們剛認識時,凌身上所發出的飢渴光芒像塊磁鐵般牢牢捉住我的目光。拚命地玩樂、不斷地更換身旁的男女伴侶,沒日沒夜地被慾望所追逐,像個小惡魔般,也像只狂野的小野獸。但,那並不是真正的凌吧?」
他喝醉了嗎?凌恩覺得今夜的他有點兒聒噪……
「你不用擔心,我沒醉。」發現凌恩正在以眼神算著啤酒瓶,克勞頓沒生氣,反而笑說:「這點酒精醉不了我。」
那就好。他可不想重蹈覆轍。凌恩喝乾手中的酒,直截了當地說:「你看到的凌是什麼樣子,或是你們倆的過去如何,我是沒興趣聽。可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建立在肉體上的關係是不可能像建立在愛情基礎上一樣,那麼穩固牢靠的。你迷戀的是凌的心嗎?我看不出來。就這點而言,凌不愧是我兒子,他很聰明地選擇了一個愛他的心而不是身體的物件。」
壓低一邊眉毛,克勞頓扯扯唇。「所以我是活該失戀?」
「我沒這麼說。」放下杯子,凌恩伸個懶腰,起身。「明天還要上班,我失陪了。」
「注重肉體有什麼不對?」
滿含挑釁的,克勞頓反唇相譏。「你不也是個男人,應該知道男人的腦子裡,本來就是裝滿這些下流、猥褻的東西。難不成你是用『純愛』讓你前妻生下那雙兒子的嗎?愛情真那麼可靠的話,你和你前妻又怎麼會離婚呢?」
被最後一句話刺激到,凌恩怒瞪他道:「你這人真是——不要因為自己是那樣,就假設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樣!縱使我和前妻行不通,我還是認為愛情比什麼都重要,沒有愛的性是枯燥乏味的活塞運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捍衛的?」
「是,你說得沒錯。可是我更看不慣有人喜歡假道學、裝清高!你就沒有慾望嗎?你就不曾有過沒有愛的性嗎?」
凌恩氣得語塞。
「回答我啊!你不看A片打炮的嗎?當你看著A片時,你愛著A片裡的女演員嗎?噢,或許我遇到了個偉大的聖人,他是這世界上唯一不需要任何性幻想、不需要任何性伴侶,靠著『愛』這個字就能達到性高潮的傢伙!」咄咄逼人,步步逼近。
後退兩步,凌恩咬牙道:「你非得這麼不可理喻嗎?」
「嘿,我是拜託你讓我見識一下愛的偉大,凌恩『先生』!」攤開雙手,誇張地說。
「去你的見識!我對你這種人連句屁話也沒有!」轉身,凌恩決定早點回房去睡覺,省得被人氣死。
「好啊,逃吧,反正你最會逃避了!」
霍地轉身,凌恩火冒三丈地衝到他面前,振臂推了他胸口一把。「把這句話收回!你侮辱了我!」
同樣氣血集中在腦門上的克勞頓,迅速地回手推他一把。轉眼間,兩人就像是兩頭逞兇鬥狠的公牛般,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咚喀、砰隆地,屋子裡的傢俱不是被撞開就是被撞倒,而他們從揮拳相向到互踹、互踢,像是想借機發洩出積壓多日的不滿般,打得昏天暗地的。直到凌恩敵不過克勞頓的反制,整個人被他以龐大的身軀跨騎住腰間,雙手也被擺平釘在地上為止。
「說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