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沒有笑:“不覺得說晚了點?”
“啊,也是。我知道,以前確實鬧得不愉快。本來吧,不應該再和你見面給自己添堵的,但你也知道我的資質,專屬模特的契約對我來說太有誘惑力了,所以還是去了。沒辦法,”Michelle聳聳肩,“錢總是會花完的,而我也不年輕了,最糟糕的就是喜歡我的人用一次少一個。”
“那對你來說還真是災難。”
“你要走了?我是無所謂,隨便玩玩嘛。當然啦,如果能因此得到什麼好處,那就更不錯了。你要覺得不行,難道我還會強迫你嗎?——我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和在攝影棚揍你的那位是吧?很有特色的小哥呢,我也挺欣賞他的……”
“沒什麼不行的。”姚言打斷他的話,半路折回將人輕輕一推,“只是我在想,沒有好處你會不會失望?”
Michelle順勢仰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曲起一條腿:“你想太多了,能好好相處就不錯了。玩不玩只在你。”
“是嗎?不知道值不值。”
“那就試試好了。”
於是就試試,但姚言感覺並不好。
他摸到對方的嘴,嫌唇蜜太油膩,覺得遠遠不如溫小和那種溫柔清爽的觸感。有些煩躁地將身下的人翻過去趴著,摸到對方的腰,又嫌那腰太柔軟,不夠韌,如果是溫小和的腰……他大力揉捏著腰側的蠍子圖案,隨意問道:“什麼時候紋身了?”
“貼的啦,真的弄上去就洗不掉了。你不喜歡?”
姚言一陣失望,突然就覺得這隻蠍子細看實在是粗糙了,經不起推敲。
“無所謂。”他一面說著一面想起記憶裡有那麼一隻同樣出現在腰側的黑色荊棘環,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紋身。位置更靠下,細節更精緻,每一根刺都看起來那麼銳利,卻連柔軟的舌頭也傷不了。
他自認對紋身這種東西沒有什麼偏好,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確實……嗯,增色不少。
比如Michelle,如果沒有莫名其妙地跟風在面板上弄出一個圖案,他會被吸引嗎?
不會。
Michelle在他身下非常迎合,不多時就順著他的撫弄媚叫連連。
而姚言卻逐漸覺得那本應該好聽的聲音有些吵。
叫得過度了。他挑剔地想,真正撩人的聲音應該如何呢?稍顯遲鈍,有些壓抑的喘息,間或漏出一兩聲呻吟,就好像壓不住了才從喉嚨深處溢位來似的,在情動時迫不得已才用微啞的嗓音輕輕地叫他的名字:“姚言……姚言……”就算是連名帶姓地叫也可以那麼……那麼……
一股燥熱在體內亂竄,他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換來身下那人更大聲的回應。
聲音入耳,他突然一驚,如同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想的是誰?身下的又是誰?
這也太難看了。
姚言低聲咒罵了一句,離開Michelle的身體。
“哎呀,不行了?”
“只是證實了對你沒胃口而已。”姚言糾正他。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舉了。”Michelle笑眯眯地抬起一隻胳膊支起下巴,目送他出去。
門開啟,赫然出現龔南程的臉。看他的表情,姚言就知道他不是剛剛才到,可這不值得驚詫。
“追蹤工作做得不錯。”姚言倚著門框不鹹不淡地說,“你是不是也要進去敘箇舊?”
“你知道我不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姚言一臉厭惡,“龔南程,我只知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我不喜歡被偷窺。”
“啊——!”
“叫那麼大聲幹嘛。”
“痛啊!”
“喂,是我切到手……”溫小和無奈地舉起一隻手,手指上的紅色液體蜿蜒而下,在手掌上順著掌紋暈開。
在廚房裡切菜不小心切到手,其實……也還好吧。
謝嶢一臉的理所當然:“你不叫所以我才替你叫嘛。”
“……這樣啊。”
“別以為你會笑我就不知道你疼,手給我!”謝嶢一把扯過溫小和的手,放水衝了一下,“疼吧,忍著跟我出去擦藥。口子這麼長,創可貼都沒用了。”
“好。”溫小和微微笑著任謝嶢把自己拉出廚房。
謝嶢翻出家常的藥箱,一轉眼看見那笑容,恨恨道:“還笑!”
“覺得你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