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報告之後,任銘軒就離開了公司。
現在已經快過新年了,圍城已經飄起了小雪,洋洋灑灑,半山的私家路顯得更加靜謐無聲。
回到家之後,方舒姚立刻迎上來,接過了任銘軒脫下來的大衣。
“嘉琪在哪?”任銘軒現在已經幾乎是一回家就會向人詢問嘉琪的事情。
方舒姚立即回答:“孩子在書房,下午老師來給他上過課,就一直留在那裡。”
任銘軒點點頭,就走上了二樓的書房。
推門進去的時候,任銘軒見兒子被對著他坐在地毯上,不由得就皺眉。
“嘉琪,不要坐在地上,會冷到。”
雖然地上有很厚的地毯,房間裡面的溫度也很暖和,但是任銘軒還是害怕兒子受涼,嘉琪總是穿著單衣在家裡走動,而且時常不穿鞋襪。
任銘軒走過去,嘉琪才停下自己手裡的事情,仰著頭,聲音略帶沙啞地叫了一聲:“爸爸,你回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張揉得發皺的紙,而他正在努力地想要鋪平那張紙。
任銘軒彎腰把嘉琪抱了起來,用手摸了摸嘉琪的腳,果然是冰涼的。
他心痛地皺眉,聲音卻沒有責備的意思,道:“嘉琪,怎麼不穿鞋,會感冒的。”
嘉琪溫順地被他抱著,把腦袋靠在任銘軒的肩上,聲音軟軟地說:“不冷的。”
他現在已經很適應也很習慣和任銘軒親近了。也許正是因為他的猴子寶寶被損壞了的原因,他以前抱著猴子寶寶入睡的習慣,以及玩偶上面帶著他小時候一直所熟悉的味道,現在;已經再也找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他就開始依賴上任銘軒。
每個晚上,他都被任銘軒擁在懷裡,像襁褓中的嬰兒一樣,呼吸之間也全部都是任銘軒身上的味道。那樣的氣味和感覺動讓他很安心。
現在,他已經很熟悉也很眷戀任銘軒了。
任銘軒手裡抱著身體輕飄飄的嘉琪,心想,他的兒子為什麼總是這麼瘦,明明見他吃的東西也不少,又握住了嘉琪小巧的腳,想讓他暖和一點,聲音溫柔地說:“嘉琪,你什麼時候長大?”
嘉琪用手環住了任銘軒的脖子,說:“我長大了,爸爸就抱不動我了,我不願意長大。”
任銘軒一愣,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以後的事情,和嘉琪在一起的時間裡,他總是感到很快樂很滿足,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老這樣的事情。
而嘉琪這樣一說,他才忽然反映過來,嘉琪終有一天會長大,會離開自己的。
他的眼裡有深深的幽靜,凝視著嘉琪湖泊一般寧靜乾淨的眼睛,說道:“嘉琪長大了,可以抱爸爸。”
嘉琪卻憂愁起來,蹙著秀氣漂亮的眉毛,說;“那我不要長太大,能讓爸爸一直抱我就夠了。”
任銘軒心理又感動又酸楚,他不敢想象嘉琪長大離開自己那天。
任銘軒看了一眼嘉琪手裡拿的那張紙,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嘉琪低著頭,沒有回答他。
任銘軒坐到沙發上,把嘉琪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然後就著嘉琪拿著紙的雙手包握住,試圖看清楚那張紙上面寫的是什麼。
看了一眼,任銘軒就明白了,那是他前幾天寫給嘉琪的信。
從上面的汙跡來看,任銘軒就猜到了事情的全部。
他在心裡嘆一口氣,心想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在學校裡受到那麼多惡意的傷害。每次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胸中的怒氣彷彿不能控制一般,但是一種想要破壞一切的仇恨。
嘉琪抬起頭來,望著任銘軒,說:“爸爸,對不起,你寫給我的信被弄髒了。”
任銘軒滿眼都是對嘉琪的疼惜,道:“沒關係的寶貝,即使信被人弄髒了,爸爸還可以再寫給你的。“
嘉琪卻搖頭,說:“不,不一樣的。”
任銘軒不忍看兒子如此難過得樣子,就親吻了一下嘉琪的眼睛,說:“一樣的,嘉琪,爸爸可以給你寫更多的信,不要再難過了。”
嘉琪已經六歲了,到了換乳牙的時侯,任銘軒以前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這天晚上吃完飯的時候嘉琪忽然說牙齒疼,他立刻緊張地叫來了家庭醫生。
醫生給嘉琪自己檢查之後,說:“他是到了換牙的年齡,這幾天多喝水,吃柔軟的食物就好。”
任銘軒這才放下了心。
晚上洗澡的時候,嘉琪說什麼也不要女僕給他洗澡,而是扭著任銘軒給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