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琪聽了,內心很不是滋味。
他當然想要和任明軒一起回去,但是他還需要去祭拜丁百合。
兩邊都是至親,實在不能抉擇哪一邊更加重要。
嘉琪的沉默讓任明軒心裡鈍鈍一痛,那樣的感觸並不深刻,卻直接撞擊在他的胸口上。
在失去至親的時刻,無論是多麼堅強的人,也是希望有親人愛人陪在自己身邊的。
任明軒也不例外。
嘉琪低著頭,心裡實在是有愧,一邊是對任明軒,一邊又是對自己的母親。
任明軒高大地站在他面前,正好可以看見他低頭之後發頂的光圈。
“既然如此,你就去看了你的母親之後回來吧。”
到底還是做父親的先妥協。
任明軒說了這句話之後就放開了嘉琪的手。
嘉琪立刻跑過去雙手抓住轉身離開的任明軒的手,聲音裡似有乞憐,說:“爸爸,你等我,一定等我,我明天之後就回去見你。”
任明軒目光肅然地看著嘉琪,很深邃很幽黑,道:“好”。
任明軒立刻就離開了美國,嘉琪一個人留在豪華的酒店裡。
酒店管家已經接到了任明軒的吩咐,現在仔細照顧服侍嘉琪,他知道嘉琪是集團的公子,自然不敢怠慢,見嘉琪一個人保持著任明軒離開時候的姿勢,一動不動,就走過去說:“小公子,您坐下休息一下吧,先生已經走了。”
嘉琪望著任明軒離開的那扇門,眼睛裡空空的,心裡也難受的緊,最後只能木然地點點頭,說:“嗯。”
酒店管家搖搖頭,覺得這個小公子真是粘自己的父親粘得非常緊,便退了下去。
嘉琪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臥室,前幾日還覺得舒適寬敞的房間,現在卻覺得空蕩蕩的有些過分。
原來,僅僅只是少了一個人,就會感覺自己的世界也被他帶走了。
嘉琪開始責備自己為什麼不跟任明軒一起離開,後悔急了,就開始立刻換衣服,要去追上任明軒。
這時酒店管家卻走進了房間,說:“小公子,有您的電話,是一位叫張巖的先生,需要接進來嗎?”
嘉琪整理著自己襯衣釦子的手慢了下來,想了想,問:“張巖?”
酒店管家以為他不認識,便解釋道:“是,說是您的同學。”
嘉琪回過神來,說:“嗯,我認識,我去接。”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十八 朋友
嘉琪雖然來美國之前告訴了張巖,但是沒有想到他會飛過來看自己。
張巖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簡單的體恤衫和牛仔褲,套著麻省理工名字的衛衣,十分顯眼。
張巖已經長到一米八幾的身高,兩人見了面,張巖才脫下了帽子來,嘉琪幾乎沒有認出他來,看了好幾眼,才驚呼道:“張巖,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
張巖只是笑,大力地擁抱了他。
嘉琪心境有些感慨,又有些悲涼。不管是自己身邊的事情,還是此時異地和老朋友重逢,都讓他在高興和欣慰中夾雜著不輕快的心情。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才又分開。
嘉琪邀請張巖進房間休息,又吩咐人上了茶點。
端上來的點心張巖看了一眼之後就問:“有漢堡嗎?”
酒店管家的表情有些停滯,看了一眼嘉琪才立刻回答:“有的,先生。”
張巖說:“五分熟,再來罐可樂,謝謝。”
酒店管家立刻下去置辦了,嘉琪看著高高瘦瘦的張巖,不由得問:“你沒吃飯嗎?”
張巖坐下來,伸直了雙腿,說:“沒有,飛機上的東西有多難吃你是不知道的。”
嘉琪一直養尊處優,如果不是任明軒,他雖然只是在丁家做一個不起眼的小少爺,但是日子也是悠閒無憂的。生計方面的事情,他從來都不用擔心。況且任明軒一直是對他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著嘴裡怕化了,吃穿用度上面的花銷,他自己是從來不清楚的。
張巖以前也和他一樣,都是公子哥的型別,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
嘉琪猶豫了再三,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才問:“你已經讀大學了嗎?”
酒店管家這時託著食物走進了客房,張巖老實不客氣地取過了可樂,單手輕巧地摳開了拉罐,大飲了一口,說:“是,過來之後發覺沒必要讀高中,就直接參加了大學考試。”
嘉琪以前就知道張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