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們倆開始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謝臣依舊低著頭,任宣不確定他有沒有情緒。
“他說的是,這個位子如果謝臣來了,你讓給他好不好?”任宣看著他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看著他飛快的背過身去,任宣也覺得自己嗓子難受的厲害。他那時候聽到著一句話的時候有些不明白情況,可是看著薛雲澤微紅的眼眶還是答應了:“恩只要他來了,我就讓開。”
“可是你始終沒有來。薛雲澤最後等你等得都絕望了。你不知道他等你的那一年是怎麼過的。”任宣幾乎咬牙切齒的的看著他,謝臣始終不肯回頭。任宣接著說:“他的性格大大咧咧,又加上是藝術生,打群架抽菸喝酒逃課他一樣不缺,整個美院雖然沒有因為他鬧得烏煙瘴氣,可是院長老師還是看見他就頭疼。幾次找他無果,他依舊我行我素。除了上專業課見他來上過課後別的課幾乎沒有他,所以第一年的成績除了專業課是滿分外,其餘的都是紅燈。”
任宣說的很平靜,謝臣背對著他也很平靜。任宣緩了一會又說:“這樣張揚的性格自然得罪了不少人,他的背景自然也被人搜出來了。
他竟然是齊老的嫡傳弟子!本來這個名號就很響,人人以為他有多厲害的,結果一查他的入學成績,眾人都覺得真是諷刺的可以,齊老的弟子啊,竟然是這樣的成績。”
任宣看著有些聳動的謝臣問:“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專業課成績?”
謝臣的聲音有些發抖:“多少?”
任宣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文化課差可以理解,藝術生嗎,差就差了,可是他的專業課,竟然是0分。”
看到謝臣的肩輕微的動了一下,任宣有些心酸:“這樣的成績學校本來是不願意收留他的,架不住他家大業大,更架不住齊老的懇求。所以薛雲澤4年大學,第一年是狼狽不堪的是在流言蜚語中度過的。”
謝臣頭低的更低,任宣接著說:“後來他就跟我說了你的事了,我來這裡遇見你的那個時候真的恨不得揍你頓的,你說你為什麼不來呢。明明說好了一起的啊,你怎麼能失信呢,我啊跟他差不多,相戀三年的人去了別的學校。頂不住壓力。所以那個時候啊,我真的是很替薛雲澤生你的氣的。薛雲澤的專業課很好,很好。所以他原本不需要走後門的,他這個後門還是齊老拿著棍子打進來的。”
任宣以為謝臣會激動的,結果他只是靜靜地背對著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任宣嘆了口氣:“你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對吧。”謝臣點點頭,任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站起來從書櫃上拿下一幅畫來,交給他:“這是他前幾天交給我的,他知道你不會看,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可是他還是交給我了。就當是他為你畫的最後一幅畫。他這個人有情有意,有始有終,不跟你一樣,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你根本就不值得他等你這麼多年。不過好了,他終於放棄你了。”
謝臣展開了那一幅畫,這不是畫,上面是一首詩,也不算是詩吧,他們兩個人學的所有的詩都是齊老逼出來的,都是唐詩宋詞裡的,所以這一首不是,他的名字是:十戒。
謝臣看著這幾行字手指沒有控制住抖了起來,這幾行字像是針一樣的紮在了他的心中,心酸,不過如此。心痛,不過如此。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謝臣抱著這些畫,慢慢的爬了起來,任宣沒有攔他,他就抱著這些畫出了他的辦公室,他一直背對著他,不知道他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哭。
謝臣沒有哭,也沒有什麼表情,他也覺不出自己難過還是傷心,他只是覺得空蕩蕩的,所以他使勁抱著這些畫往他的辦公室裡走,到了辦公室才發現這些畫無處可藏,於是他開始吃這些畫,畫沒有裱糊,所以是宣紙,很軟和的素宣,吃起來口感不錯,夾雜著墨香,謝臣就這麼一張一張的吃了下去。連同最近的那一副書法,全部吃完了,吃完了覺得心裡好受點了,不再那麼空落落的。心裡不再空落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