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腦子進水了還是怎地?當陀陀是一樣東西,還跟我要?
見我不回答他,他急了,團身而上,我一個沒留神,被他抓住了脖領:“你不要太過分了!適可而止吧!他已經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你還嫌害得他不夠慘?”
眼前一片發黑。陀陀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簡單的臉,離我不到五公分,灼熱的鼻息噴在我的臉上:“算我求你了行嗎?我知道你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可是請你不要再裝了好不好?陀陀他走的時候連護照都沒帶,又失去了記憶,他能上哪兒去?除了殘存的意識裡還有個你,在這個城市裡,他還能去找誰?”
我終於明白了他話裡的意義,令我毛骨悚然的意義:“你是說,他失蹤了?”
簡單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他搖著我的衣領,自己的身子也跟著亂搖,平時總是一絲不亂的頭髮掉了幾縷下來,搭拉在他的額角,看上去頗有幾分象憤怒的詩人模樣。“你能不能不要再裝模作樣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把他交出來?”
不能再不出手了,不然他真的會把我給掐死,使了一個霸王卸甲從他的掌中掙開,我喘著氣對他說:“你沒上溺樂園找他去?他就算要找我也只會上那兒去!”
簡單苦笑一聲,真比哭還難看:“你當我是白痴啊?那兒我派了人二十四小時看著呢!我跟了你三天了,你到底是把他藏在哪兒了?”
後背升起一陣涼意。我也真夠遲鈍的,被人跟蹤了這麼幾天竟毫無知覺。話說回來,我一向就是如此,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人拍下和謝以文在一起的照片。只是謝以文為什麼也沒發覺?是情慾過熱導致的知覺麻木嗎?
我直視著簡單的眼睛,很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我不知道陀陀在哪兒,你還是報警吧。”
簡單一楞,眯起眼看著我的臉,似乎想在上面找出破綻:“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那你怎麼還能這麼平靜?你就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嗎?”
我淡淡一笑,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這個世界上,好人不長命,壞人活萬年的事多著呢!就象我哥和他,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死了。”
簡單大吼:“你放屁!你憑什麼說他該死?一口一個是他害死了你哥,你哥是自己出車禍的好不好?李維羅,”他眯起眼睛,“你和你哥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死了你傷心成這樣,不惜陷害無辜來為他陪葬?只怕,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吧!”
身體在思想之前採取了行動。等我反應過來時,簡單已經被我一腳踹入汙黑的蘇州河中。
人群的驚慌叫喊聲中,我木然獨立,大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被幾個聯防隊員攥著胳膊摁住腦袋,才發覺自己身在何處。
在治安聯防辦公室裡,我的憊懶態度把那個訊問我的合同警察氣得幾次擼起袖子來想要打人,被旁邊的正規警察死活拉住了才作罷。
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查出來的,半小時後,甘子期到了。他一現身,我就知道想在看守所呆幾天的計劃落了空。
坐在他的身邊,我一言不發,他也不跟我說話,只管悶頭開車。
車開出有二十里地去,他終於開口了:“你怎麼又去惹上那個簡單的?是斐陀叫他來找你嗎?”
我將整個身子縮排座位裡,閉上眼睛。那種疲勞的感覺彷彿是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讓人只願從此長睡不醒。“不是。陀陀失蹤了。”
一個急剎。我的頭“!”地撞在車前方玻璃上。
甘子期的眼睛瞪得賽過銅鈴:“你說什麼?他失蹤了?為什麼報紙上都沒登這個訊息?”
我揉著額頭上的鼓包:“你問我我問誰去?”
“小維…………………”
甘子期抬手輕輕扳過我的臉,看了有兩秒鍾。我心裡暗叫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唇就壓了過來。
和甘子期之間,始終沒做到過最後一步。雖然偶爾也會被他惡狠狠的狼吻撩起火來,但卻總在最後關頭退縮。想來想去,是心理陰影太重,好朋友做了這麼多年,又是知道他以前一直有女友的,角色的突然轉換讓我無所適從。
所幸他也一直沒有強迫過我做到底。有時我會懷疑他另有發洩渠道,因為被我回絕後他也不會有什麼很難受的樣子,不象陀陀,當場就要崩潰的模樣。
可我有什麼資格對他尋根究底?是他收留了我,讓我免於孤獨無靠,讓我不至於發瘋。況且,我對自己也不會承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