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我說話嗎?陀陀,你從來不是殘忍的人,告訴我,你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他看著我,離我那麼近,我可以在那對大大的深藍色瞳仁裡看見我自己:蒼白的小臉上,嵌著一雙驚惶的墨黑眼睛。
象叢林中迷路的小鹿。
開口啊,跟我說話啊,說你什麼都明白,哪怕你說我是混蛋,再惡毒的咒罵,也強過這樣的沈默。
那是一把心鎖。路易的話又在我耳邊響起:自閉症患者就象呆在一隻玻璃貝殼裡,他看得到聽得到外界的一切動靜,但卻不能做出反應。除非,他能主動開啟他的心鎖,從玻璃貝殼裡鑽出來。
可是沒有反應。只有沈默,令人窒息的沈默。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下來,小徑上人影漸漸稀少。
黑暗中,一隻溫暖的手印上我的臉頰。與三年前相比,觸感略微有些粗糙。曾經是那麼柔滑細緻的鋼琴家的手啊!
“我──”
我的又一聲對不起還未說出口,他的聲音輕柔地響了起來:“小維…………………”
腦子裡轟的一下,象海水漲潮的聲音。
我全無意識地抱緊了他,直到懷中人本能的掙扎提醒我不可造次,才鬆了手,心底卻還是一排排亂碼,欣喜到語無倫次:“你認識我是不是?你還記得從前的事對不對?你會原諒我的吧?會吧?”
蒼茫的暮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清晰地聽見了那句將我打下地獄的話:“你不是小維。”
這什麼意思?我驚愕到忘記了憤怒,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在說、說什麼啊?我不、不是小維?那、那你說誰、誰是啊?”
他站起身來,纖瘦修長的白色身影在夜的背景中顯得分外出塵。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很卑微、很渺小。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我:“放我回去吧。”
我笑起來:“回去哪裡?你不知道自己坐了六個小時飛機,離那家西點店已經是千里之遙?”
他固執地重複:“放我回去吧。”
我收斂了笑容:“好吧,就算我不是小維。你總該記得和小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