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證件都派司機送過來。
提提的拳頭捏了又捏:“我沒聽到誰允許你一起去了。”
我掛掉電話,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我不是和你們一起去,只不過碰巧到S市有公幹。”
“他沒有失憶。”b
我撥出一口氣,從正襟危坐的姿勢改成靠在椅子背上。
坐在我對面的路易克拉威爾目光閃動了一下,繼續說著:“說得確切一點,他不是失憶,是自閉症。”
自、閉、症?等等,我聽說過這個名詞!那是在和陀陀認識還不久的時候,簡單曾經警告過我,他得過自閉症,叫我放過他,不要傷了他的心,否則怕他會舊病復發。
那次,一向傲慢的簡單幾乎是在求我,他說:“你就沒有一點點同情心嗎?”
說得跟真的似的!他那種人,有錢有名有地位,該他來同情我才對!”
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年少輕狂的我,大笑著:“說得跟真的似的!他那種人,有錢有名有地位,該他來同情我才對!”
路易沒有發現我的指甲已經把手心給掐出血來,他翻了翻手裡的醫療案卷,語氣平穩地說:“自閉症好發於三至十五歲,多數是先天性的。成年人的自閉症相當罕見,一般是由重大打擊引發的。斐先生的自閉症屬於比較嚴重的那一類,與外界交往的途徑被他自己堵死了。如果他自己沒有與外界交流的慾望,治療效果很不理想。”
“為什麼他會沒有──那個什麼慾望?”我的話問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嘶啞。
路易抬眼瞪著我:“你做過噩夢嗎?”
“嗯?”我不解地回瞪著他。g
“那你有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景?明明意識已經清醒,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不能說話,什麼都做不了?”
我緩緩點頭,開始有一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自閉症的患者,就象是生活在一個漫長的噩夢裡,他能聽到、能看到、也能感覺到外界的刺激,可是無法回應,就象被一張無形的蛛網給纏住了手腳、舌頭。要想突破這束縛,需要相當大的勇氣和努力。”
他能聽到、能看到、也能感覺到!可是他無法回應!
提提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來:“他已經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任輪渡上的混混對他又是打罵又是輕薄,他只知道一個勁往後躲,結果差點掉進了海里!”
所有的痛苦和屈辱他都明白感受到了,卻無力反抗、無從表達!
這是什麼樣混帳的病啊!叫人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獄裡!
而我,我攤開掌心看著上面殷紅的血,我是這個地獄的始作俑者!
“林維羅!”
剛一走出醫院大門,伴隨著一聲怒喝,從旁邊閃來一個黑影,當胸一拳向我襲來。
我一側身,輕鬆截住他的手腕,笑笑:“簡單,注意你的紳士形象。”
簡單掙了一下沒能掙脫,氣得臉通紅:“你放手!”
我可沒那麼傻:“你保證不再打我嗎?”
簡單哼了一聲,惡狠狠瞪著我,猜想他心裡一定很希望目光可以殺人。
我笑著放手,後退了一步:“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是答應了。”
簡單在自己身上連拍幾下,好象我是超級帶菌體。然後,他抬起眼來看著我:“林維羅,把陀陀還給我。”
我抄起手,意態悠閒:“第一,陀陀不是什麼東西;第二,他也不屬於你。所以,不存在什麼還給你的問題,你也沒資格跟我要求什麼。”
“林維羅,簡先生是他的經紀人,怎麼會沒資格?”
我瞟了一眼粉面含威站在一旁的提提,慢慢地點著一支菸,深吸了一口:“那是過去式了吧?如果我沒記錯,你們之間的合約有效期截止到前年的十二月三十一號。”
簡單咬了咬牙:“他連這個都告訴了你?”
是的,他曾經,那麼信任我,和我無話不談。那一份單純深摯的愛,是我沒有珍惜,如今無法再現。
我嘆口氣,將菸蒂合在掌心。眼睜睜看著灸燒皮肉的黑色煙霧從我手中嫋嫋升起,他們的臉部肌肉不由自主地一陣抽搐。而我,竟然感覺不到太多的疼痛。
“簡單,你不用這麼擔心。我不會再傷害他。是我種下的因,就該由我來收理這果。”
“你?”提提搶在簡單前面開口,“你能做什麼?你只會讓他更傷心!”
我皺眉看著她:“康提,你還是回去幫你老爹打理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