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咖啡飛奔過來,猛力將董妮娜推開:“你這個瘋女人!想怎樣?”
董妮娜冷笑著,樣子不太正常:“李維羅,這是你的下一個獵物嗎?以文的屍體還沒冷透呢,你這賤貨已經熬不住了?”
甘子期氣得大叫:“給我住嘴!老子從來不打女人,表逼老子開戒!”
我拉住他堅硬如鐵的胳膊:“走吧。”
他運了運氣,重重地哼了一聲,終於還是順從地跟著我走開了。
到了空無一人的公車站臺,我們在鐵條做的長椅上坐下來。
“小維,你的臉色不好,喝點咖啡吧,是你最喜歡的拿鐵,我特意叫他們多加了牛奶的。”
咖啡的熱度透過杯身傳到手心,而我卻感受不到一絲絲暖意。一夜之間成為孤兒的感覺,我終於體會到了。
陀陀,你在哪裡?現在的我需要你的肩膀來給我依靠,可是你,怎麼不在我身邊。
看著身邊高大而沈默的男人,我啞然而笑。
他有些懵了:“你笑什麼?”
我搖搖頭,復又轉過頭去看著冷清的街衢。偶爾一輛車呼嘯而過,卻不是驅散而是加深了這冷清。
“我是沒想到,眾叛親離的時候,唯一還陪在身邊的人,是你。”
他遲疑了一下,小聲說:“藍凡他………有事才走的,他………還叫我好好看顧你。”
“我沒那麼脆弱。”我微笑地看著他,讓他看清我的眼裡已經是乾燥的了。這就是甘子期,永遠都會為別人打圓場,不忍看任何人受苦,心比棉花糖還軟。
“算了,公車可能不會來了,我們打車吧。”他站起身來,開始張望道路盡頭,想看看有沒有亮著空車燈的計程車。
我抬頭看著他厚實的背影:“好啊,反正末班車也不能坐。”
“啊?好,好。”他漫不經心地朝迎面而來的一輛計程車招手,然後突然回頭看著我,“為什麼不能坐末班車?”
我一本正經地回答:“你沒見恐怖故事裡末班車上都是有鬼的嗎?”
在他之前鑽進了計程車。
他哭笑不得地叫了一聲:“小維………”也鑽了進來。
我假裝對他怯生生搭在我腰間的手沒感覺到,悶著頭想:如果真的去坐末班車,會不會遇見以文的鬼魂?那麼年輕就突然死了,他不會甘心那麼快就離開的吧?一定會在人間徘徊的吧?
想著想著,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在我睡著時停止呼吸的以文,他的手指,那冰涼的溫度彷彿還留在我的臉頰上。
封閉的車廂空間裡突然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