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更多的是因為——那是他握槍的手。
他看到了燈光,他看到靠近自己的人。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他想要喊,沙啞的喉嚨卻早已什麼都喊不出來。
有些事情很可怕,可怕的讓人甚至無法去想象。
這些噩夢控制著他的所有,他甚至開始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當他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正躺在醫院潔白的病床上。
他幾乎是驚醒的。
“你醒了?”一個淺色頭髮的青年正坐在床邊,藍色的眼睛,英俊的臉上帶著濃濃的關切,“你覺得好點了嗎?還是……”
“我……”
他只覺得頭疼的厲害,腦子裡卻空空蕩蕩的不清楚。
“別說話,醫生說你傷得很重。”青年似乎總算吁了一口氣,低低的道,“我還以為你一醒來就要罵我呢,Alex說你有個任務,我只是想能不能碰到你,竟然遇到這種事……”
他微微的喘了口氣,然後側過頭,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青年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嘴角拉起一道難看的笑容,“大叔,別拿我開玩笑好不好?”
“我的頭好疼……”羽微微低下頭,他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他纏著厚厚繃帶的右手伸直隱約已經透出了血漬。
“好了,別動,什麼都別想,我在這裡的,別擔心了。”青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隱約的顫抖。
青年的話令羽安心了少許,他重新躺下。
“我是你的……朋友,我的名字是真田聖。”
“真田聖……”羽喃喃著,失神的黑色眼眸靜靜的看著前方,“那麼我是誰?”
“你是……”
阿聖下意識的一愣,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羽的真名是什麼。
羽微微側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你現在需要休息一會,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阿聖苦澀的一笑,他轉身的同時將手輕輕的放在了羽的手上。
“可是……”羽囁嚅了一下,“我不想待在這裡。”
白色的牆壁好刺眼,讓他覺得很難受,他想要去別的地方。
“好,我去跟醫生談談,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阿聖微微垂下頭,當靠近他嘴唇的時候,羽避開了。
“我……”青年尷尬的笑了笑,“我很快就回來。”
羽靜靜的坐在床|上,他用很長的時間盯著自己纏著繃帶的右手,可是,他卻不明白為什麼。
他拔去了手上的吊針,走到了窗戶邊。
現在是晚上,外面的燈火將城市裝點的無比的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門開啟了,一名護士走了進來,她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拔了吊針?”
那個語言和之前阿聖對他說的很不一樣,但是羽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可以聽懂。
“你不能這麼做,先生。這違反醫院的規定。”
“我只是……”
“請你重新躺好。”
“我覺得不太舒服。”羽嘀嘀咕咕的說著,知道護士拿起吊針。
“嘿!!你在做什麼!!”一臉憤慨的阿聖走了進來,他手上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他說了他不想打這種東西,如果你……”
那個護士不會說英語,但是看到阿聖一臉憤怒的表情,當下便嘀咕了一聲,轉頭走了出去。
“可惡的醫院,連個漂亮護士都沒有,要我也不願意待著。”阿聖笑了笑,“你還好吧?”
“我……”羽支吾著攤開手,那裡面竟然是那個女護士的ID證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拿這個。”
“……”阿聖無奈的伸手把證件拿了過來,扔在了地上,“好了,我們走。”
“去哪裡?”
“安全的地方。”
……
阿聖暫時住在市區的一個外籍小區中。
在2004年以前,上海有很多這樣的地方,這些小區的樓盤全部用美元交易,供外籍人員購買,所以,像阿聖這樣的人也並不會引起多少人地注意力。
房間裡堆滿了外賣包裝袋,垃圾,還有水池裡的襪子和盤子堆在一起,糟糕到了極點。
穿著灰色套頭衫的羽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有些不安的左右張望了一番,才支支吾吾的道,“我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