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乘機插一腳進來?”羽冷笑,“你還真是利用身邊一切都可以利用的東西啊。”
黑崎羽一微微勾起嘴角,閃爍著奇怪光芒的眼睛裡似乎帶著深意。
這一切簡直髒的讓人想要發瘋。
無所謂感情、無所謂殺戮,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用。
殺手的骯髒,向來徹底而乾脆。
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彷彿將空氣也凝固了起來。
他將武器裝進了黑色的揹包。
“我不會回來吃晚飯。”
男人和羽之間的關係向來是微妙的,有的時候,甚至連他們自己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維繫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羽知道,那該死的血緣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和許多大城市一樣,上海也有著自己的貧民窟。
高架吵雜的聲音如同一隻拍不死的蒼蠅,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中繚繞,加劇了那隱約的頭疼。
他揹著一個黑色的帆布包,沉默的走在高架橋的下面。
左右兩邊都是用各種垃圾搭成的棚戶區,這些沉默的人們隱匿在城市的繁華之下,默默的忍受著她的刺眼光暈。
這可能是最糟糕的街區之一了。
流浪漢、租不起房子的人,在這裡用紙板和塑膠布搭成的房子就成了他們安身的地方。
羽沉默的走著。
這裡的人一樣沉默,他們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手裡的事情。
這並不是羽想要選擇的聚集地點,畢竟,在這樣的區域,變數會很多,而他的目標,偏偏又是一個很會藏身的傢伙。
在高架的背面,有一座爛尾樓,十八個月前,老闆沒了錢,工人們發不出工資也都不來了,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未完成建築。
大樓有十九層,電梯早已不能用了,幸運的是,樓梯在大樓被如此廢棄之前已經完成。
羽到達了頂層,他站在大樓沒有安置玻璃的窗戶邊上,眺望著車燈映照下的高架。
目標的汽車上已經裝了GPS定位裝置,還有五分鐘,就會從那裡經過。那個時候,羽會有五秒鐘的時間打穿司機的腦袋。
他將狙擊槍上了膛。
找到這個機會並不容易,羽花了不少力氣。
殺一個人,五秒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汽車以六十邁左右的速度沿南北方向行駛,羽穩穩的拿著槍,然後扣動了扳機。
從瞄準鏡處,一輛灰色的凱美瑞從那裡開過。
在1。35秒的時間內,羽扣動了扳機。
子彈從槍管中一串而過,一道優美直線,打穿了對方的汽車玻璃。
羽看到失控的汽車橫著撞了出去,甚至造成了後面一輛車的追尾。
金屬撞擊的轟響甚至可以從羽站著的地方聽到。
羽已經轉過身,將一枚定時裝置放在了狙擊槍的槍柄上。紅色的小燈嗶嗶的亮著,二十秒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當爆炸讓大樓開始搖晃的時候,羽感覺到了不對。
這座建築頂部傳來的瓦礫移動脆響聲傳來的時候,殺手馬上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大樓正在坍塌。
柱子上的裂痕慢慢的擴大,羽拼命的向前衝去,當坍塌的樓層將他慢慢壓下的時候,他衝向了五樓的視窗,縱身跳了出去。
爆炸的火焰,讓碎屑也變成了子彈。
他跳下去也可能摔死,但是,總比被埋在這座廢墟中的下場要好一些。
坍塌的大樓如同一隻洪荒巨獸一般,將他壓下。
羽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他感覺到頭頂上什麼東西轟然倒下,然後一切都化作了黑暗。
黑暗,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
他的身體被大樓的瓦礫掩埋在地下,臉上粘稠的一大片。
啊,好像是頭破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整個右手都被壓在那巨石下面,絲毫的動彈不得。
某種恐怖的想法忽然在腦子裡開始滋生,他發瘋一般的試圖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是,卻連動彈都絲毫動彈不得。
體力在慢慢的消耗。
救援隊也許並不會這麼快來,因為誰都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廢舊的建築中會有人,他們大概會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來收拾這堆瓦礫。
羽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右臂的疼痛讓他幾乎要發瘋。
不僅僅是因為生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