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就變成他一味防守,胡駸卻攻擊得越發暢快。
最後一記正蹬,江城子目睹著那會讓自己喪命的腳掌迎面而來,卻再做不出有效的防禦。
帶著勁風的腳停在他的胸口兩公分處,胡駸慢慢放下了腿。
“呵,”胡駸笑起來,這帶著滿臉汗水的爽朗的笑容將江城子弄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你還真以為我會要你的命麼兄弟。”對方放鬆了全身,疲憊地走過來勒住他的肩膀,將他撲倒在地上。
“我就是,想跟你比試比試,讓你知道,不僅在遊戲裡,現實中我也能K。O你~”
“江城子,來做我保鏢吧。”
每個關節每塊肌腱都像是被錘砸過一樣地疼著,江城子躺在木地板上粗喘,身邊的胡駸卻把一個有一個意外拋給他。
頂燈非常明亮的道場,屬於少年人的熱騰汗液蒸發在空氣裡,吸進鼻腔裡有種特別暗淡又刺激的味道。江城子因為驚訝,猛地坐起身看向胡駸,那雙總是彎得叫人忍不住想親近的眼緊閉著,呼吸綿長平穩,竟然毫無愧色地睡了。
江城子坐在原地,一時搞不清現下心裡的感受,像是冷了,又被那雙靜謐的眼瞼捂熱了一點。
就像莫名其妙跟胡駸做了朋友一樣,江城子莫名其妙地又做了胡駸的保鏢。
“與其讓那些整天屁都不會放一個的大塊頭跟著,不如讓你來啊,反正我們全天在一塊。”對於江城子的不能理解,胡駸是這麼回答的,當他聳肩的時候,江城子半點猶豫都沒有,一拳就搗他臉上了,胡駸這次沒有還手,只是摸摸鼻子,咧開個燦爛的笑臉。
江城子看著他沒說話,接著背起包走了。
當天晚上江城子用了大半個晚上回憶胡駸的招式和他在出手的時候冷冽的眼神,用來對比最初的那場圍毆,於是江城子猛然發現,胡駸當初是因為發燒才被揍得那麼慘,那種會把他的側踢用小臂就擋回去的家夥,竟然因為發燒就敗給了他。
而其他的,比如說胡駸為什麼用那種凍得出冰渣的眼睛看他──這種困惑最終消融在了睡前的最後一刻裡──胡駸那個咧開嘴角的暖洋洋的笑容在江城子睏倦的眼前晃來晃去。
第二天早上,胡駸鼻樑上貼個創可貼湊到面前來,江城子只問了一句:“工資一個月多少?”
於是胡駸又露出那種笑來。
白幼寧坐在車裡,透過灰色的車窗玻璃,對面的高中門口頗熱鬧,放學的人群一波波,聚在門口的、手裡拿了零食的、張牙舞爪正熱烈說笑的。白幼寧看著這種場景,有點羨慕又困惑的情緒,因為體質關係,他幾乎沒怎麼上過學,當時年幼的江城子站在他面前,眼神堅定地說:“你如果你能讓我上學我就幫你。”的時候,他實實在在地覺得驚訝,後來看見江城子穿著校服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也來不及去想學校這種東西對少年來說到底有什麼魅力,他看著江城子瘦削單薄的身體,支了套鬆垮的校服,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抓住了心臟,江城子青澀的、毛茸茸的腦袋朝他抬起來,有點不適應重新穿上這身衣服似的,然後對白幼寧說:“謝謝你。”
有那麼極短的一瞬間,白幼寧想站起來,跟江城子說,我跟你一塊去吧,哪怕他的語調仍舊是命令般的陳述句。
之後白幼寧有時間的話,就會來江城子的校門口接他,這幾個月因為幫裡棘手的事,家長的任務就停了很長時間,今天終於有空了,一從談判席上下來白幼寧就叫司機驅車到了堯城高中。
結果等了不短的時間,就看到江城子跟胡駸一塊走出校門來。
兩個少年挨的很近,走了一陣,胡駸抬手揉了揉江城子的頭,後者炸毛,跳起來嚷嚷了什麼,又被對方勾了脖子繼續往前走。
背著雙肩包,穿了鬆鬆垮垮的校服的兩個男生,也就一晃眼,就消失在人群裡了。
白幼寧回過頭,對司機說:“回去。”
☆、'颱風之夜'
白幼寧回到那座自清代就存在的園子,沒錯,這修築了戲臺和小橋流水的宅子是白家世代沿襲的遺產,白幼寧當初為了保住這塊地不被規劃成旅遊景區,付出了讓人垂涎三尺的代價。能夠做到如此的大概也只有白幼寧了。
難免有人眼紅,難免有人慾除之而替。
白幼寧在主屋的廳堂站定,面前是一大幅壽宴的壁畫,據說坐在中央的老者就是白家的第一任當家,是他奠定了財富的基礎,讓白家得以延續至今。但如今壁畫的色彩已經隨著牆皮暗淡斑駁,沒有什麼是能夠在歲月中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