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付的人物,更何況還有民眾的輿論倒向。”
“哦,可大帥不是也有日本人的支援麼?”他畢竟才二十六歲,還沒有父親的老辣,看不清大局。
“我以前和你講過的,日本人野心太大,他們和蘇聯,英美不同,這點張大帥也講過,對於日本人要利用,不能被他們任意擺佈。”日本人一直都想擁立滿清王室,企圖建立滿洲國,讓滿洲獨立,但都以失敗告終,因為張大帥是不能願意讓別人做自己主的。
這便是外交的智慧,沈鉞之覺得他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於是便低聲說道:“要不我去打探一下訊息吧?”
“嗯,多留意,北京城內三教九流都能聽到些風聲,你那些梨園行的朋友說不定比我們的訊息還要靈通呢。”那些唱戲的伶人常與聲名顯赫的富人要員來往,常常能打聽到特別的訊息。
“明天休息,我去趟戲園子。”沈鉞之打算請班子裡的人吃飯,順便讓璧凌幫著留意訊息,再也沒有人比吳老闆更合適了。
“好,跟我去軍營裡看看吧。”他不放心軍士們的訓練,在這件事上兒子還幫了些忙,從陸軍講武堂上學到的東西都用在了實處,以前他從來沒在意過,出操,例行的訓練都很鬆懈,現在大戰將即更要抓緊才是。
沈鉞之扶正了軍帽,跟著父親出了屋,來到了門外的操場上,一隊隊計程車兵正在空場上操練,不遠處的打靶場也忙忙碌碌的,看上去總算是像一支正規軍的樣子了。
沈慕函手下的兄弟大多是東北河北招募來的,以前多是農民和窮苦人,大部分都是文盲,更談不上什麼戰略眼光和執行力,靠的都是幾年來在一起碰撞出的“義氣”,但這顯然是不行的,在戰鬥中這種無組織,無紀律性的缺點暴露無遺,他的隊伍需要統一化的訓練,而教官就讓自己的兒子來擔任好了,只是現在鉞之還沒能讓兄弟們信服,這是需要時間來慢慢磨合的,他不著急,只是怕鉞之失去信心。
“你先不要直接插手他們的訓練,先把這些團長,營長搞定,然後我再出面叫他們和你開個會,把你的訓練計劃提出來,這樣他們也比較好接受。”他邊走邊說,鉞之和大兒子不同,總喜歡發表自己的意見,而且特別知道什麼樣的場合說怎樣的話,劍華則喜歡默默的做聽眾,私下裡悄悄的提醒他,也算是各有優劣吧。
“我已經和幾個軍官私下裡吃過飯了,大哥和他們的關係不錯,所以他們衝著大哥的面子也是支援我的,其他的我會慢慢的相處。”他覺著這並不是難事,雖然這實在是個裝腔作勢的苦差事,但他也只能咬著牙幹下去。
星期六下午五點多,慶樂戲院門口停下了一輛洋車,從車上下來一位身著灰藍色緞子長衫的年輕男子,他買了今晚《拜月亭》的戲票,踩著一雙鋥亮的皮鞋走進了戲園大門內。
雖是故地重遊,但他卻已是另一番樣貌了。
佟福來提著長衫的下襬,上了樓坐到了走廊拐角的一個位置上,點了一壺大葉茶和兩盤點心,隨後就像其他戲迷一樣邊吃東西邊等著六點鐘的大戲開演。
他端起茶碗,喝了兩口茶,朝樓下的戲臺上望去,一年多以前他還是個啥也不懂的洋車伕,而現在卻已是佟家的二少爺,天禹的爹了,三百多個日夜,回想起來就好似昨天一般……
晚上八點多,這一天的《拜月亭》算是順利的演完了,這種喜氣洋洋的戲碼在如今的年月倒是很受歡迎,吳璧凌的班子這邊唱著《拜月亭》,另一邊的天樂園卻在演《蘇三》,挑大樑的便是後起之秀小慧。
下戲之後,大家夥兒都在後臺卸妝,吳璧凌剛洗完臉就看到一身戎裝的沈鉞之走了進來。
“沈老闆!”管事的老王認出了他,高興的走過去問好。
“老王,我今天是來請大家吃飯的,可別叫我沈老闆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還不如叫他沈中尉的好。
“鉞之,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吳老闆示意讓他坐到自己邊上,看來今晚他又要晚回家了,還好沒有約藤田,不然又會被那傢伙抱怨了。
“早說了要請大家吃飯的,今天正好沒有別的安排就過來了。”他坐下,老王馬上給他端來了茶,還樂呵呵的說道:“您說巧不巧,我剛才還在二樓的雅座見到福來了呢。”
“福來?”沈鉞之的心臟像是被蜜蜂給蟄了一下似的,差點從椅子上興奮的跳起來。福來怎麼可能在北京,會不會是老王認錯人了?
吳璧凌也很吃驚:“老王,他人呢?”
“他說去天樂園找小慧,一會兒就過來。”老王說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