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強調。
巴威爾瞪著他,「帕提瑟先生,你的說法教人很難不懷疑:你竟然如此信任一個僅稱得上點頭之交的人、還投資大筆積蓄?」
安傑皺起眉頭,立刻拍桌子反駁:「巴威爾探員,老實說,我的投資到Rive Gauche開業一年半以後才開始回本,結果又遇到金融海嘯,經營得非常辛苦;現在你們卻告訴我這個店面的產權有問題、要我關門大吉,根本是濫用公權力欺壓誠實百姓!」
巴威爾不耐煩的重呼了一口氣。
見氣氛不對,吉爾微笑的打圓場:「帕提瑟先生,我對於我們的唐突致歉,但也請體諒我們的職責所在。」
「強尼·拉德利是OTZ電視購物公司的銷售人員,並非什麼公關經理。」吉爾娓娓道來:「由於他能言善道,贏得了許多銀髮族客戶的信任,紛紛把退休積蓄私下交給他管理、轉投資,之後血本無歸。貝尼·畢利先生也是,將名下的不動產請吉爾·拉德利代為出租……」
「強尼是二房東?」安傑插嘴。
「你太客氣了,他是金光黨。」吉爾又接下去說:「強尼·拉德利承諾會將每月的租屋所得扣除一成代管費之後存進貝尼·畢利的戶頭,用來支付安養院費用和生活所需;但近半年來,畢利先生的戶頭卻沒有收到半毛錢,不只如此,連房屋稅都欠繳……」
安傑心中一凜,開始明白問題的嚴重性,「等等,我真的不知道他盜用別人的房產轉租!」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安傑火速翻出一份檔案,「當初談合夥的時候,我曾要求看房屋權狀,上面的確是他的名字,所以我才……」
三人看了之後,又壓低聲音討論了一陣。
「……那麼又多了一條偽造文書罪。」一直沉默的克里斯·蕭拿出手機打了幾通電話。過了將近二十分鐘之後,三人終於做出結論:「安傑·帕提瑟先生,我們認定你應該是被害者、而非從犯或共謀。」
安傑啞然,「我本來就很無辜……」
「當局收到一系列的類似詐欺案件通報,已經將強尼·拉德利列入全國通緝名單。」巴威爾說:「這份檔案救了你一命。」
安傑略微鬆了一口氣。巴威爾又接著說:「剛才蕭調查員和畢利先生的委任律師聯絡討論的結果,決定撤銷你『侵佔私人產業』和『不當得利』的控訴。不過……」
他吊人胃口似的停頓了一下,「以偽造權狀簽署的租約依舊不具法律效益。畢利先生非常寬宏的表示,在月底之前,只要你以十萬美金的代價補償他的損失,他願意訂立新租約,Rive Gauche可以放心繼續經營;不然的話,他必須出售這處房產,而且買主已經找好,Rive Gauche只能結束營業……或是和新的屋主談判出租事宜。」
安傑傻了。巴威爾的話好象撼天巨雷一般震得他耳聾,鼓膜只聽得到嗡嗡雜向,心臟在胸腔裡猛烈的收縮、舒張,將血液全部擠進動脈、衝向腦部,他覺得太陽穴裂開似的痛,懷疑自己該不會突然腦血管破裂。接著,他像發瘋似的跳起來、撲向巴威爾,慌張錯亂的說:「怎麼可以這樣!這家店……我的投資……以後該怎麼辦?」
「請你自制,帕提瑟先生!」巴威爾皺著眉擋開他,「我會建議你僱一個財務律師。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份律師建議名單。」簡單丟下一張名片、說了句告辭之後,便與另外兩個同伴一起離開,留下安傑不知所措的癱軟在地上。
由於不想過早引起擔憂和恐慌,安傑暫時沒將這個訊息告訴員工,決定先想辦法籌錢之後再做打算;不過,他的滿腔煩惱愁苦依舊溢於言表。
安德烈見他一張臉比沙皮狗還皺,以為是重感冒的關係,沒多懷疑什麼。
傍晚,安傑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表示想提早回去休息,請安德烈代為打烊。回到家他根本無心休息,反而搬出所有的帳本,開始精打細算。
十萬美金說多不多、說少卻一點也不少。他戶頭裡的存款加上有價證券零零總總能湊出五萬美金,剩餘短缺的部分可以去銀行貸款;在月底籌出十萬美金、保住Rive Gauche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之後。
一旦選擇貸款這條路,代表了他未來的十年歲月必須奉獻給賺錢還債;意思是,他必須死心,埋葬到ENSPà Yssingeaux進修的夢想。
要不然,他應該自私的選擇到法國進修。轉賣裝置器材、資遣員工,技術上來說並不困難。然而他知道一點也不簡單,選擇放棄Rive Gauche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