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任何。
看來,是俊臣跟俊臣的父親對這件事走了極端,將錯誤歸結到了程家身上。
俊臣臥薪嚐膽地埋伏在程家這麼久時間,只為伺機報復程家。
「真的那麼介懷當年的事的話,為什麼不去用光明磊落的方式重新建立自己的事業?」蓮田極度鄙視這樣的欺騙。俊臣像個傭人,像個忠僕一樣服侍他,全部都是有目的的,枉費他還一直將俊臣當成一個可依賴的兄長,在蓮安去世後,蓮田一直寂寞地想用他做替代,麻痺自己蓮安其實從未離開。
「……只是想快點看見你們家庭從高處跌下的恐懼表情。」俊臣沉默半晌,幽怨地說。
「你這個變態!」
「今後,我想再也沒有人願意對你惟命是從了吧,而你那些情人大概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俊臣笑著說,「怕寂寞的你要如何活下去,你父母親也會因為失去蓮香而惶惶不可終日……」
「我不會就此甘休的。」在生命裡的二十八年裡,蓮田從未這麼生氣過,好不想讓自己珍愛的東西就這麼被人卑鄙地搶走。
「就這樣吧。」俊臣冷冷地想要結束通話電話,「今晚有心情的話,再多看看飯店樓頂的招牌,因為明天它就會被我摘下。」
「可惡!」蓮田如跌入冰窖一般刺心痛骨,身為程家的次子,繼承飯店本不是他的意願,但是當代替去世的哥哥蓮安站到這個位置,他就明白他所擔任的責任。
不管他怎麼喜歡玩樂,怎麼將事情分派給俊臣去完成,在事關飯店的關鍵方面他都一定是親力親為。
就算去東京跟小旅館談合作案,他也親自出面,已經很努力了,可結果就是飯店在他的手上被一個騙子搶走。
蓮田開始無窮無盡地自責,自責為什麼自己會那麼愚蠢,一點都沒發覺俊臣的真面目。
回到家中,即使蓮香飯店由程氏之外的人所繼任這條訊息被電視、新聞紙播報得漫天飛,父母也並沒有多提起來,因為奪走飯店的那個人是他們安排去蓮田身邊的。在程父患上血癌,訪遍全國乃至全球的醫院,都找不到骨髓配對,憂傷地以為就此會辭世的那一年,有個全國著名的青年才俊律師來到程父身邊,為程父捐獻了自己的骨髓。
程父為了報答他,將他收歸到自己的集團下,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僅感激他,還十分相信他,讓他輔助自己心愛的兒子打理程家華麗的飯店王國。
程父以為他是個天使。可是事實證明,他不是程家的天使,他只是程家的仇人,他的名字是俊臣。
這個夜晚,俊臣明顯覺得搶走飯店還不夠,他還讓人給程家送來了一卷錄影帶。
錄影帶的畫面有日期,日期是今天。
而出現在錄影帶中的人讓程家上下都如遭雷擊……那不是因為出海難而喪生海上的長子蓮安嗎?!他竟然還活著?!
錄影帶中,容貌豔麗的蓮安穿著顏色灰暗的襯衫跟布褲子,盤腿坐在空空的房間裡吃飯。
整個過程都只有他一個人,看起來他胃口很不好,動筷子的手運動得很緩慢。
面部表情漠然得叫蓮田心疼,眼睛更是一點光澤都沒有。
「安哥哥……那不是安哥哥嗎?可惡!太可惡了!」蓮田被氣得簌簌掉眼淚,不相信俊臣揹著他乾的事情還有這麼多,「我要報警抓他。」
可是說完以後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報警可以解決的,俊臣既然敢這麼送來錄影帶,想必一定是做了周密的安排。
「他要把哥哥關到什麼時候?我要殺了他!」蓮田咬牙切齒地說。從那一年傳來噩耗,到此刻這卷錄影帶再現,中間整整相隔了九年。
難道這九年以來,俊臣都是這樣囚禁蓮安的,真是一個禽獸才做得出的事情。
看著蓮安獨自神情寂寞安然地出現在鏡頭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被人監視著拍攝,蓮田心如刀絞。
關著蓮安的時候,那個禽獸都對蓮安做了什麼事情,蓮田無法接著想下去……
儘管錄影帶的鏡頭選取得很精妙,避開了所有可以透露地址的場景,一點都不想透露出那個地方是哪裡,蓮田也看出來了那是哪裡。
蓮安吃飯的矮木桌上有幾片細碎的粉色花瓣。
蓮田認得出那是什麼花,也聯想得到此刻明明是熱夏,哪裡還會在盛放這種花。
蓮田決定馬上動身去將他被人像囚犯一樣關押了九年的安哥哥接回來。
蓮田不知道當他在憤慨不已的時候,裡見跟他感受到了同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