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瓔見王九這般,忍不住一笑,
竟生出些羞愧,
“…那。。之前砸了王大人的鐲子,真是對不住…”
“無妨,無妨,”王九想了那舊物,依舊心頭滴血,“不過是個物件罷了。。壞了還可以金飾重新銜上麼…”
“剛才奴婢動手冒犯。。還望王大人見諒…”
“我頭硬的很,便是舒姑娘多敲上兩下,也無妨。”
“王大人到底是跟添少爺呆的久了,真會說話。”
王九異常認真,“在下自小最笨,說的這些花也是未經大腦,不過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罷了。。”
舒瓔笑道,“你卻看看,越發的能說會道了。”
王九無話可說,一臉無辜的立在遠處。
舒瓔看他一眼,“之前,真是誤會大人了。。”
王九喜不自勝,
“雖是誤會,總歸有說清楚的一天,
又道:“在下實在慶幸,能跟舒姑娘說明白了,省得心生罅隙,落了個此恨綿綿,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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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唸白抬手輕釦門板,卻不料這門竟未插,且不受力,只這一下,便徑自開啟。
客房裡面的光景,一派香豔綺旎。
燭心搖曳,映了一地的綾羅衣衫。
那紗制的床幔後頭,少年裸著上身,回頭望向這裡,妖麗的臉上竟溢
出一絲陰厲殺意。
夏唸白想著興許走錯了屋,本欲後退,卻瞧見那給少年壓在身子底下的人,正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驚怖欲絕。
夏唸白忽然挪不動步子。
容紫鳳眼微眯,揚唇一笑,
“你是誰?”
夏唸白臉白的嚇人,僵在原地,如同木偶。
之前只知道葉添好男色,喜長駐南館。便是知道了自己心裡有些不痛快,但眼不見為淨,且也是難於啟齒,時日久了,也便由他去了。
所以說這樣的事,自己是從未見過的。
葉添死死盯著夏唸白,黑著臉,也不知是驚得還是怕的,整個人在容紫身下抖得厲害。
想著自己在外頭廝混了許多年,可這床笫之事給夏唸白當場撞見,卻還是頭一遭。
又是給人騎在身上的,實在是難看。
容紫低垂了頭,長髮滑涼,落在葉添裸露的腰腹上,
“他是誰?你們認識?”
葉添充耳不聞,盯著外頭,漲紅了臉,
半晌又怒喝一聲,
“出去!”
夏唸白臉上沒一點表情。
低下頭去,看自己攥的發青的指節,靜默不語。
轉身出門,順手關了門板。
待人走後,葉添癱了一樣倒在床上,心口密密麻麻的,絞成一團。
容紫一時間也沒想明白,便又問了句,“你們認識?”
葉添點點頭,又搖搖頭,
已是沒得半點興趣。
屋子裡一片死寂。
容紫愣了一下,眼見著葉添起身,將自己翻下去。
卻不是壓上來,
而是下了床,自地上拾起衣裳,穿戴上,連衣帶都來不及繫好,就青著臉往外跑。
容紫趴在床上,呆望著床帳許久,
那張豔若桃花的面孔,忽然綻開一抹淺笑。
接著又緩緩的暗下去,咬著唇,幾欲出血。
若是自己沒猜錯,方才那門口的人,就該是那年遮天血色裡,執銳披堅的夏唸白。
雖說當年自己那一劍沒刺中,可方才那一下,看那樣子,
該是正中紅心。
暮秋夜寒,枯了一樹玉蘭,涼了一方城池。
已入三更,街上半個人影都沒有,風悉悉索索的,捎帶了更夫音色暗啞,聲聲緊逼。
夏唸白自葉添前頭單手牽了馬韁繩,卻不騎馬,只一味的朝前走。
月懸暗穹,銀滿肩頭。
葉添遠遠的跟在夏唸白後頭,莫名其妙的,眼淚竟是一顆接著一顆的掉。
不敢上前,也不願停步。
就這麼跟著,眼見著那人越發的遠。
欲與君共此生盡,
卻未料,
空翹首。
42、失蹤
不記得是多久以前,自已暗自思慕夏唸白,
葉添卻是萬萬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