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壓抑的相思,我猜,該是你娘。”
容紫聞言,登時冷了臉,
“看來,你竟是個只知音,不知人的東西。”
葉添笑道:“我倒想聽聽,我怎麼不知你了。”
容紫起身,淡聲道:“不彈了。”
葉添苦笑,“你卻瞅瞅你,話還未說上幾句,怎麼就惱了。”
容紫沉了一雙黑眸,
“你來幹什麼?”
“…不是你差人帶話兒給我的嘛…”
“沒事了,你回吧。”
葉添微微一笑,“莫非是閒極無聊,拿我尋開心?”
容紫盯上他的臉,“是又怎樣?”
“榮幸之極啊,”葉添似笑非笑,“ 好了好了,莫要惱我了,我給你賠不是還不成麼。”
語畢,葉添躬身長鞠,“你卻饒了我吧。”
容紫淡淡道:“你又沒錯。”
“你看看,這麼僵的臉,定是惱了,這屋子裡又沒的別人,你惱了,自然就是我不對。”
“是麼?”容紫應了一聲,卻沒了下文。
只是心頭一震迷亂。
想著自己竟昏了頭,只顧風流不顧家仇,
再說了,便是這樣,自己也不知是那人是真心實意,還是逢場作戲。
當真愚蠢至極。
葉添見其低頭不語,不禁暗暗苦笑一聲。
自己先前哄人的時候多了去,對眼下的這愛答不理,早就習慣,且應對自如。
只不過隨便尋個事來套近乎,說的話多了,這事兒也便過去了。
“我想起來,”葉添變臉似的,滿面愁雲,“閻立怎麼忽然死了,不是說還需一陣子麼。”
容紫聞言,眼神輕飄的望向它處,
“興許是看了你給送的信,身子本身就不好,當下氣死了呢…”
葉添笑笑,“若真是那樣,閻雄也該見了那信吧,他又是怎麼說的。”
“閻雄是見了”容紫道:“很是奇怪大平為何這個時候給他書信,催促互市,還問我是不是上次
來晉安談的。”
“那你怎麼說。”
“我只說,興許是因為靈州出兵,東南總督不想大動干戈,便委屈求和了。”
葉添點頭淺笑,“圓的好。”
容紫看他一眼:“閻雄此番算是鐵了心跟大平求和,你還有什麼打算。”
葉添靜默不語,只顧著低頭思索。
自己當然不能在容紫面前將心裡的計策全盤托出,說不定,此次事有差異,便是他從中作梗。
不管怎樣,自己總要留一手。
想著互市封貢本就是沒有的事,眼下靈州再無兩王紛爭,確實是只有這談和一條路可選,
夏唸白督兵也有些時日,能拖拖戰事,待其壯大兵務,總歸不錯。
念及至此,葉添笑著說話,“那眼前事宜,你怎麼看。”
“大平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紫眼神淡薄,“閻雄一心想著要議和,你們還能即刻翻臉不成,依我看,莫不如順水推舟,將閻雄招入晉安商談,所謂擒賊先擒王…”
葉添打斷了容紫,“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容紫心裡咯噔一下,想葉添到底是個不易糊弄的,竟這樣快,就察覺有異。
心裡想著,面兒上端一副無謂摸樣,“有何不妥。”
“打著議和旗號將閻雄招如晉安,若是把他下了獄,非但會一舉得勝,反而會致使靈州流寇大怒,寇亂空前絕後,”
葉添起身,與桌案前緩踱,“這擒賊先擒王,說的也是擒拿那制勝的關鍵,可閻雄並非將才,便是將他殺了,靈州寇患作戰能力並不能折損一分,反而激起眾怒,得不償失。”
容紫心裡面莫名一陣心虛,又道:“你卻也太過小心了吧…”
“此言差矣,”葉添道:“一個閃失,遭殃的可是這晉周兩省的百姓。”
容紫挑眉,“可閻雄說的可是他要來瞧瞧呢。”
葉添尋思半晌,“他要來,難道不怕大平變卦。”
“當然怕,可是他求財心切,為表誠意,也只能如此。”容紫繼續道:“不過,閻雄此番過來,還需大平派一人於靈州呆上幾日,待閻雄平安歸來,便可將其放回晉安。”
“人質?”葉添緩聲道:“這要求倒也合情合理。”
“閻雄親自拜訪,這人質的分量也不能過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