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是東南總督,你卻要誰都好辦。”
“徽王說過,葉大人可是總督器重之人。,且足智多謀,不可小覷。。”
葉添哈的一笑,答非所問,“那你會陪同麼?”
容紫略一
凝神,“我留在靈州。”
葉添眼中波紋盪漾,“那我求之不得。”
容紫笑了,“你留在靈州,卻也不怕總督有個什麼差池?”
葉添道:“你都不在閻雄身邊,他那腦子,定不會是夏唸白的對手。”
容紫聽得那個名字,斂盡了唇邊笑意,“那談和以後呢,又怎麼打算。”
葉添開口道:“能談和,自然是好事,只不過閻立大喪在即,閻雄根基未穩,此事也還需從長計議了。。”
容紫冷哼一聲:“你卻裝個什麼勁,當我真信你這套?”
葉添給這話兒堵的一愣,
眼瞧著容紫挑了一雙鳳眼,似怒非怒,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便不自覺笑道:“之前跟你說的,也是掌控人心,攻其懈怠,可如今靖王已死,一時半刻我卻也是尋不到可鑽的空子,這才想著從長計議的。”
“葉大人,您實在謙虛,你卻看看你眼前的人,便是這靈州最大的空子。”
葉添堆了笑意來,“那我也沒鑽進去啊。…”
容紫瞪著他:“你…。。”
葉添笑著打量了容紫半晌,想著這些天鋪陳暗示的,火候也是該差不多了。
眼見著容紫並無怒意,葉添收了面兒上笑意,看了他許久,
“要不然,我試試?”
容紫目光灼灼,“不如我來試試。”
頓了頓,又道:“那現在就來。”
***
夜靜。
夏唸白於燭火下輕捻書角,翻了一頁,玉白的指頭擱在墨黑的桌面兒上,卻是半晌都不再動彈。
燭心微顫,映的一襲白衫浮點成線,如粼粼波光。
夏唸白目光落在公文上,不悲不喜,空蕩蕩的。
眼前那白紙黑字,影影綽綽的,不一會便盡數醐成一片,就像是那年的灰牆垂枯,雪蓋四野。
葉添趴在夏府的牆頭上,賊眉鼠眼的,壓低了嗓子叫自己。
“唸白,唸白,快快出來。”
夏唸白正與裡屋習書,聽得外頭的聲音,丟了書卷,忙跑出門去。
那時候是深冬,等的久了,雪花落了葉添滿頭,凍得發紅的鼻尖和雙頰,給那蒼白的雪映著,是愈發驚心的紅。
那漫天雪花,雖迷了人的眼,卻暖了人的心。
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雪地裡,喝出一團灼熱的白氣,心裡頭樂開了花。
努力的睜大了眼,夏唸白想著一定要把面兒前的一切牢牢記住。
這樣白的雪,和這樣好的人。
愣了片刻,夏唸白忙回屋取了弓,自牆頭上扔過去,又急急的從後門出來,葉添正牽了兩匹棗紅馬,背一把青黑羽箭,笑著回頭。
“走,騎馬去。”
“恩。”
“唸白,怎麼每次你出來都冷著一張臉,莫非是在屋裡頭挨訓了?”
“沒有。”
“那就不能多說兩句。”
“我弓呢?”
葉添一拍頭,“剛才光想著到後門找你,給忘了這茬了,興許還在雪地裡,你一等,我這就取來。”
“哦。”
花間薄情浪蕩子,本是韶時痴心人。
夏唸白手腳冰涼。
想之前種種,自己的確是太過口是心非了。
幽幽的攥了手,夏唸白合上公文。
起身出門時,卻剛巧撞見正欲進門的侍從。
侍從一見夏唸白,即刻半跪行禮,
“稟總督,京城來信。”
夏唸白開口,聲音卻完全不像自己的,摻了些許焦急,
“葉添呢?”
侍從一愣,“…回總督,卑職並未見到葉大人。”
“去將葉添找來。”夏唸白轉身,又猛的回過頭來,“算了,還是我去找他。”
侍從遞上手裡書信,“總督,那這…”
夏唸白停了腳步,拿過書信,拆開掃了幾眼,
臉卻忽然比自身的衣服還要白上幾分。
侍從道:“京城刑部主事王正王大人已經到了晉州,想是明個一早,就會抵達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