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添低聲嘟囔,“馬背上都能睡著。。誰信…”
容紫凝眸遠望,輕聲道:“我倒也覺得奇怪。”
葉添上馬,試了試韁繩,“咱們先回那茶攤,將我的衣裳贖回來罷。”
容紫側臉去看葉添:“這是哪裡?”
“不知道?”
“那我便也尋不到回茶攤的路。”
“既然如此,就是去晉州吧。。”葉添道:“反正騎快馬也不過是兩三日的路程,進了晉州再尋個衣鋪,也不礙事。”
容紫自衣襟裡掏出輿圖,觀摩半晌,
“葉大人,不如先尋個人問問?”
葉添一僵,“你竟不識路…”
“若不是昨晚上走差了路…”容紫低垂了長長眼睫,翻看著輿圖,“只按著圖走,我還是清楚的,眼下這樣,只能先問。”
“說白了,到底還是不認路…”葉添氣血攻心,“徽王到底給哪顆老參補得頭昏腦脹,竟挑了你來。”
容紫鳳眸一抬,“若換成了別人,想葉大人卻也不好帶著靈州使者,又入城跟總督要那一萬兩白銀吧…”
葉添靜默,又勉強咧開了嘴笑,“又有何難,反正也是總督自己的意思…”
容紫冷哼一聲,“既然互市是假,何至於給那麼多銀子,除了因葉大人信口胡謅,卻還能有什麼理由?”
葉添手心汗溼,面兒上強裝了一副悠哉摸樣,隨手指了路旁一株本氏木蘭,轉了話兒道:“此花甚美。”
容紫笑容極淺:“給我說中了心事,葉大人卻是在羞愧麼?”
葉添道:“哪裡哪裡,在下不過是忽聞得空中異香,頓覺馥郁襲人,不由得感慨罷了。”
語畢,便眼瞧著一條黃犬搖尾上前,低頭細嗅木蘭,抬腿便澆上去一泡熱乎乎的狗尿。
葉添面露頹意,垂頭狠夾了馬腹,訥訥的快跑幾步。
容紫唇邊浮起一抹譏諷笑容,
“葉大人,你又不知道路,這是往哪裡去?”
葉添聞言,猛的勒住了馬,“吹風而已。”
容紫道:“昨晚我給你的糖包呢?”
葉添瞪大了眼,“我竟給忘在桌子上了…”
容紫難掩失望,“那先尋個人問路罷。”
良久功夫,兩人走了幾條街,也未見半個人影兒,偶有山風吹過,將容紫腦後碎髮簌簌扶起,露出幾絲銀白。
容紫側臉,瞧一眼葉添,“你看什麼?”
葉添趕忙正回了頭,“莫非是我花了眼,總覺得你頭上有幾根白髮。”
容紫音色冷清,“確實有。”
“少年生華髮,相思去紅顏,”葉添道:“莫非,你這是在想誰?”
容紫一凜,深黑斜挑的眸子葉有了水化驚濺的波紋。
卻終是什麼也沒說。
就像當日心事付瑤琴一樣,未料這葉添竟是知音。
總覺得,有些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彷彿做了一場夢,那短促的念頭,不過是假象罷了。
葉添並未察覺容紫的異樣,只見他不搭理自己,便裹緊了小衣,不再言語了。
過了一會,才瞧見一個早期犁田的老農。
三個人剛好相向而視。
那老農鬥摘下頭頂斗笠,滿眼驚悸,竟連話也有些說不利索,“這…這不是昨晚上貴喜巷子裡的男娼麼。。”
“貴喜巷子?”
“沒錯,昨晚上老夫要出一兩銀子來著。”
“老人家…看您這摸樣,想也年入花甲了吧。。。。”葉添訥訥道:“當真是寶刀未老。。”
老農很是歡喜,“不敢當,不敢當。”
葉添笑道:“既然是容兒的老恩客,那到正巧,我倆正想著去晉州,尋不著路,還望老人家指點。”
老農盯著容紫,眼底難掩失落,“這樣快,就從良了…”
容紫見狀忙下了馬,急急的走上前去。
“卻不知這附近有沒有賣糖包的地方?”
葉添聞言,險些從馬上爹下來。
“容公子…趕路要緊啊…”
26、抵達 。。。
日頭給大片的墨雲遮著,似升未升,瞧不見個完整摸樣。
接連幾日;路上也尋不著半個人影。
兩個人騎馬跑了一整天,終是有些累了,便下來歇氣。
天陰悽悽的。
“也不知先前那老農指路的對不對…”葉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