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彷彿可以看出下筆人當時的憤怒和恨意。紙張邊角還有幾處不知是下筆人還是收信人捏出的褶皺,更給它的存在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白修靜要殺林照溪?
這是怎麼回事……
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我深吸一口氣,鎮定地吹滅燈火,把它原封不動地放回枕頭下面,枕著它一覺睡到天明。
第二天起來,我雙眼青黑,連走路都有些歪斜。
回到帳篷的時候,末雅矢裡已經吃力地著好了裝,穿的是我從部落裡買來的少年衣飾,看到我時眉毛一挑道:“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虛弱地朝他擺擺手。
那兩人之間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昨晚的信,我就當它是夢好了。
……
塔娜穿著英姿颯爽的草原姑娘春獵裝,像只歡快的小鹿一樣走在前面,望見我們時好奇地瞧了瞧末雅矢裡。末雅矢裡平靜地任她打量著,一言不發。
方繼言把他那撮山羊鬍子修剪成了一個相當瀟灑的形狀,抬著下巴朝我揚上一揚,連彎曲的弧度都透著嘲笑和侃意:“喲,尚書大人,我這把老骨頭還精神著,你一個年輕人怎麼就疲出青眼圈來了?”
我沒理他,點了點隨行的護衛人數,撓撓頭道:“等等,我們好像忘了什麼。”
“什麼?”其餘幾人異口同聲道。
我轉頭就走。不一會兒回來,手邊拖了個睡眼惺忪的李不花。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71
作者有話要說:
……
雖然上次來過巴音裂谷,不過那時正下著雪,一片白茫茫中什麼都看不太真切,方繼言的體力跟不上趟,敖敦又受了傷,我們便沒有細查,只是加派人手整日在此處梭巡,但至今一無所獲。
李不花戰戰兢兢地跟在我身後,我不經意的一瞥都能讓他顫上半天,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一點都沒個男人樣子。
我長得有這麼兇麼?我鬱悶地摸摸自己的臉,好心地離他遠了些。
巴音裂谷離部落不遠,不費多時便到了它的邊上。我們謹慎地跟在護衛後面進到裂谷深處,又觀察起當日石壁上發現的圖騰來。
這一看就耗了一上午。
其實我知道探出什麼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畢竟這塊地界已經快被我們的護衛和瓦剌計程車兵翻了個底朝天,連身強體健的武人都找不出來的密道,沒有理由會那麼輕易被我們這些文官找到。若是白修靜真的順利找到了通向阿日善族部落的通道,應該會給我們留下什麼記號才對。
“不是這裡。”末雅矢裡忽然道。
我一愣:“什麼不是這裡?”末雅矢裡一手抵著自己的額角,皺著眉緩緩道:“這裡不是巴音裂谷。”
此言一出,我們幾個人都呆住了。
“李不花。”我把目光挪向一旁明顯表情不對頭的李不花。
李不花凝神打量著周圍的景色,支支吾吾道:“好、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見我神色不對,他忙抱著頭蹲下來道:“大人小的當時還年幼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請不要再逼迫小人了!”
——這廝真的是結巴麼?我的嘴角抽了一下,沒吭聲,只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末雅矢裡。
末雅矢裡蹲下來用無力的手指碰了碰那些土粒,又道:“或許這裡是巴音裂谷,但我和帖木兒交戰的地方不在這兒。”
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地圖呢?”他問。一直被我們忽略的塔娜連忙把那羊皮卷開啟,遞到末雅矢裡眼下道:“呶,這裡明明就和圖上畫的一樣!”
末雅矢裡只掃了一眼便道:“的確不是這兒。你看這地圖上的裂谷雖然和這裡的地形相似,可西北角的邊緣卻是有一處密林的,這裡寸草不生,又哪裡找得見一棵樹?”
我端著地圖仔細看了會兒,發現上面確實有些細節和這裡有所出入。
方繼言捊著鬍子若有所思道:“你是說,這部落的邊上其實還有一處裂谷,和巴音裂谷的形狀、走向都差不多相同?”
末雅矢裡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我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那日敖敦明明就是被那邊的箭射中了翅膀……”
“敖敦?帖木兒那隻蠢鳥麼?”末雅矢裡不以為意道,“那種箭怎麼可能會被人隨身帶在身上?那隻鳥八成是在空中觸到了她們遷徙前在那裡佈下的引繩,才倒黴被射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