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好麼?即使是藥,你心中也算是有了著落,師傅可以放心了。”話雖如此,他心中卻始終有些不舒服。“但那林照溪並不是池中之物,你別後悔就是。”
在他心裡,即使藍玉煙愛上了誰,也不應該是林照溪這樣的。
“燕柳,若我可以愛上你的話……”藍玉煙忽然道。
“我不會愛上你的。”燕柳打斷了他的話。
心頭有股無名火在蔓延,他提刀入宮,穿破密實的守衛,一刀劃破了張太后的脖頸。看見血,他的心情總歸是好了些。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痕跡,他又回到了尚書府。
……
林照溪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輕功極佳,耳力也很好,燕柳對他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那一日,他在暗處看著藍玉煙,聽著那兩人的對話,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林照溪的嘴角含著笑,眼神似是不經意地掃過暗處,挑釁似的朝燕柳隱匿的地方瞥了一眼。
藍玉煙失魂落魄地離開之後,他徑直拔出刀,朝林照溪的天靈蓋劈了過去。
——殺了他,他一定要殺了這個人。
林照溪只兩指便捏住了他的刀刃。“想殺我啊?”林照溪淺笑著,眼中浮了一層厚厚的陰霾,“我比你大了幾歲,再怎麼說也比你多吃幾碗飯,武功也從未荒廢過。憑你,殺不了我的。”
燕柳被他那輕蔑的尾音震住,抽出刀,反用空掌擊了上去。林照溪輕巧地躲過,一手握住燕柳的手腕,五指在上面滑過,挑了挑眉。
“況且,依你的脈象來看,離死不遠了。”
……
燕柳追隨著藍玉煙的蹤跡到宗人府時,那裡面傳來的聲響讓他皺了眉。
嫣王閔蘭,是個神仙般的人物。藍玉煙喜歡他,也沒什麼不好。
燕柳早就知道,藍玉煙不會是一個人的。反正自己總有一天會走,三個人一起也無甚所謂。
藍玉煙欣賞他的清靜,就算不做什麼也總喜歡抱著他睡覺。
藍玉煙的身子始終有點虛,他開始做一些藥膳幫他調養。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他總喜歡把那些藥膳做得很難吃,然後看著藍玉煙明明痛苦卻總是佯裝美味的樣子。
也算是給自己留了點回憶?他恍惚地想。
那一天在和藍玉煙歡好的時候,身體驟然有了異樣。
不斷的疼痛和痙攣讓他有一種嗜血的衝動,就像林照溪所說的,自己餘下的日子所剩無幾。要想活得久一些,就要忍住巨大的痛苦,去找幾枚珍稀的金蛇膽服下。離開藍玉煙的日子,他眼裡金色的咒印漸漸消失,身子也一天天破敗下來。
用半個月的時間趕回來,用剩下的生命看盡藍玉煙的悲歡。
藍玉煙很想他,他知道。
然而,他卻從藍玉煙身上聞到了別人的味道。帶著若有似無的幽香,是種情|欲的味道。
當藍玉煙問他喜歡不喜歡吃甜的時,他有些微微的驚訝。他並不喜歡吃甜的,不知藍玉煙是記混了他和誰的喜好。
不過他並未拂了他的面子,只點著頭作期待狀。
他又看到了林照溪,以及那個經常和他在一起的白侍郎。藍玉煙身上的味道很輕易地就和這兩人重合在了一起,燕柳有些微微的憤懣。
林照溪臨走前朝藍玉煙拋了個媚眼,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
這個人,他沒法奈何。唯一可以放心的是,藍玉煙的枕邊人不會害他。
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蔓延,他竟然破天荒地不想搭理藍玉煙。
……
閔蘭走的那天,燕柳本可以攔住他。
“你知道嗎,他每想到皇兄一次,就會痛苦一次。”閔蘭壓抑地說道,“我身上揹負了太多他和皇兄的回憶,時時刻刻都地提醒著他的過去。我不捨得讓他痛苦……有你在,他很快會忘了我。”
“可是……”
可是我很快就也不在了。
燕柳把這話嚥進肚裡,看著閔蘭零落的背影漸行漸遠。
藍玉煙被皇上軟禁,成日醉在尚書府,醉了就睡,醒了就喝。他走到床邊坐下來,像閔蘭病中的藍玉煙一樣,失神地看著床上的人。
藍玉煙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和他在一起,很溫暖,也很舒心。
胸前那一陣陣的悶痛和逐漸腐朽的身軀告訴他,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若是再不走,他會難看地死在藍玉煙面前,就如當年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