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者雙眉緊蹙,堅決地說:“紓兒,這絕對不可以!漠北里這裡不下萬里,而且兵荒馬亂的,你怎麼可以去?萬一有什麼閃失,我怎麼跟皇上交代?”
賀紓正要開口,一旁的玄海也勸道:“是啊,紓兒。要是皇上醒來,知道我們竟然讓你去了漠北,怪罪下來,大哥可擔當不起啊!”
賀紓眉心深鎖,反問一句:“老王爺,假如我不去,那大宋又該派出水去漠北呢?”
“這——”那兩人立即陷入了思考,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賀紓平靜道:“老王爺,陛下之所以打算親征,其一是要救回寧王,其二是要激勵邊疆將士計程車氣,振我大宋軍威。如今,陛下不能親征,如果朝堂隨便派一個官員去,那西夏人會怎麼想?將士們會怎麼想?滿朝文武、天下百姓又會怎麼想?西夏人會認為我們向他們示弱,將士們會認為受到朝廷的輕視,而天下人更會認為我們大宋皇朝對一個邊遠異族卑躬屈膝。如此壞了大事,我們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這一席話下來,兩人再有反對的話,也只能吞回肚子裡去了。
最後,九賢王說:“那好吧,紓兒,你深明大義,高瞻遠矚,不愧是百官翹楚。只是此行兇險,你有龍脈在身,可千萬要注意身體啊!”
賀紓忙遵命。
九賢王又命令玄海同去,一路上照顧賀紓。
賀紓笑了,又道:“老王爺,微臣還想多帶個人去。”
“可以,可以,你儘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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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汴京通往漠北的官道上,已至函谷關路段。一列車隊正在前行,沒有掛任何旗號,但熟悉情況的人一眼就能認出護衛隊伍中的廷尉標識,表明這列車隊中必定身份不同尋常的人。
中間一輛黑色的車鸞裡,賀紓半躺著,身下鋪著厚實的軟墊。玄海已經設法將車子設定得儘可能舒適,但這一路上的疲憊和不適仍然超出了賀紓的想象。
一方面是道路的問題,由於融雪,地上坑坑窪窪的,車輛顛簸地特別厲害;另一方面,賀紓總是命人急行趕路,除非到了夜間實在無法再行走,否則他是一定不允許停下歇息。
而他自己就一路硬撐著,努力不讓別人看得出來,但始終無法掩飾那一臉憔悴的病容。
此時,他卻實在耐受不住了。從昨夜起,腹部就隱隱作痛,痛得越來越厲害,還感到一陣陣胸悶氣促,透不過氣來。
陪同他一道前去的林靖嘉一直細心照料,此時憂心忡忡的道:“繁衣,你這樣下去還沒到漠北就已經不行了,到了前面縣城還是找個地方歇一晚,好好睡上一覺。”
賀紓面前一笑,聲音很低弱,“沒關係的,在車裡睡還不是一樣。”
林靖嘉一聽就急道:“我知道你擔心寧王,想快點見到他,但也要為肚子裡的寶寶著想啊!”
賀紓眼睛黯淡下來,臉頰更蒼白了,嘴裡卻還打趣說:“難道子晏就不想快點見到謝將軍嗎?”
林靖嘉臉上一紅,“誰說我想見他,幾年不見了,都怕不認得對方了。”
賀紓含笑看著他,沒有搭話。林靖嘉臉更紅了,掩飾地望出窗外。
過了好一會,他感到臉上不再發燙了,才回過頭來,卻嚇了一跳,見賀紓手倒在軟墊上,捂住小腹蜷縮著,身子發顫。
☆、第五七章 抱病遠行 (1033字)
林靖嘉忙將他扶起,抱在懷裡,見賀紓已經滿額冷汗,雙目緊閉。
“繁衣,繁衣……你怎麼了?”
“疼……好疼啊……。”賀紓只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字,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力氣。
林靖嘉忙找了玄海進來。
玄海見到了,二話不說,先給賀紓服下一顆藥丸。藥物很快發生作用,緩解了那陣陣劇烈的絞痛。賀紓慢慢張開眼睛。
看到玄海一臉地看著自己,雙眉糾成一團,似有責備之色,賀紓抬手先制止他,“大哥,別擔心我,我能堅持下。”
玄海看他那樣子,那一連串的話只好噎了回去,最後深深嘆息一聲,還是有點忿忿不平的道:“你那寧王殿下,不知能否不不辜負這一往情深?”
賀紓臉色緋紅,卻是神色悽然,埋頭靠入林靖嘉懷裡,不再說話。
玄海搖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只好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交給林靖嘉,“林大人,這是冕寧丸,如果等會紓兒腹痛又發作,再給他服用一顆。”
林靖嘉點頭接過,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