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可能要過一陣來能去村子裡找你和你嬸嬸、還有胡爺爺他們大家……”他見小孩露出一臉難過,也忍著心中的不捨,從懷裡抽出那鼓鼓的一個小包裹道,“我這裡有些銀兩,你拿回去給嬸嬸,讓她幫我存著……雖然不多,不過,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別讓人拿去了,好麼?”
還是他這幾年在宇文府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不過,大概以後都用不上了。
小寧似乎一下子還不能消化完宇文秧的話,想了半晌,才愣愣地點頭,“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來看我們?”
宇文秧故意做出一臉想了想的模樣,道,“待我忙完家中這些事情,大概也許半月吧,半月以後,我就去看你,如何?”宇文秧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小寧,鼻子有些發酸。
又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物事,儼然就是那個面上繡著“荷”字的荷包,孃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他想了想,一併交到小寧懷中,哽塞著嗓子道,“這個……若有機會,便替我交給……師傅,就說……就說……”
小寧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還是別說了,若他再去村子,替我交給他便是,若……沒有機會,那就,給嬸嬸一併替我存著吧,可好?”
“嗯。”小寧抽了抽鼻子,小小的孩子,但心思卻比某些成年人敏感得多。
“小哥哥,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們。”
“嗯,我會的……”
又與小寧聊了些沒甚有趣的話題,無非是城裡的熱鬧景象,宇文秧看著小孩一臉的嚮往,才想起來這孩子大概還沒進過城,於是便忍不住對小寧道,“若有機會,哥哥下次帶你進城。”
說完他自己就後悔了,若有機會……可機會在哪呢。但又不忍心攪亂這孩子一臉高興的模樣。
與小寧告別的時候,已是正午。他清早就從宇文府出來,也實在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時辰,而且,等在破廟外的小廝雖不說什麼,但他不耐的模樣,和看著破廟裡露出的嫌惡神色,卻是藏不住的。
都惹得小寧有些不歡快。
於是宇文秧便不捨地與小寧告別,又與那小廝一起,原路返回宇文府。
……
“秧,你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才走進自己的茅屋,宇文秧就被早已等在屋內的宇文懷廣抓著手一路往外走。
“老傢伙不知道什麼事在找你呢,此刻正在客廳裡發火。”
宇文秧身子僵硬了一瞬,又迅速恢復過來。他原本就與宇文承前很少見面,自上次不愉快的見過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啊,是在中元節之前,也是半月有餘了。
宇文秧跟著宇文懷廣回到宇文府客廳,果然遠遠地就聽見那人大罵下人的聲音。
“爹,秧和懷廣來了。”宇文倩蓉眼尖,喊了正在與下人發火的宇文承前一聲,宇文承前才正了正臉,稍稍收斂怒氣。
“去哪了?”宇文承前冷著臉。
“城郊。”其實,那小廝恐怕早已告訴了宇文承前,不過,宇文秧還是如實回答。
似在意料之中的答案,宇文承前懶懶地哼了一聲算是回應,返回主位上坐下,道,“你上次從榮光寺回來,有多久了?”他見宇文秧一愣,便又不悅地哼了一聲,“怎麼說你也是榮光寺菩屠大師的俗家弟子,怎麼就沒回去過?”
宇文秧心驚肉跳了一下,呆呆地應了一聲,“沒。”
宇文承前臉一沉,“真是無禮!”
突如其來的一聲低喝,連一旁的宇文倩蓉和宇文懷廣都嚇了一跳。
“你收拾收拾,今晚便去榮光寺住一宿,也算是盡你這俗家弟子的最後一力。”宇文承前摸了摸自己的下顎的鬍鬚,哼了一聲,“反正府中大小事宜,你也插不上手。不如去見見菩屠大師,請求他為你大婚祈福。”
“爹!”
宇文倩蓉和宇文懷廣同時驚撥出聲。
宇文承前不悅地看向兩人,“你們姐弟這是做什麼,什麼時候這般團結一致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同沉默。
宇文承前便不再看兩人,轉身又對宇文秧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也算是最後盡一點孝道,別讓人以為我宇文家出來的孩子不懂禮數。”
宇文秧挺直了脊背站在宇文承前面前,只平靜地道,“是。”
“嗯,我已經讓下人替你收拾了行禮,你便去吧。”宇文承前尚算滿意,揮手示意宇文秧跟著已在一旁等候的下人。
宇文秧轉身,靜靜地跟著那下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