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但海宴平也不希望他死,難得他有了求生的念頭,他怎麼也不希望他變回從前那個只求馬革裹屍還的林三寶。

然而能欺瞞多久呢?待他攻入皇城,海晏河又怎麼放過奚落他們無情無義的機會?甚至乎,假如宮子羽真的還沒死,也已經是個不能言語,斷去手腳的人,他該怎麼樣面對,林三寶又該怎麼面對?

海宴平提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大字“難得糊塗”。

明日會師後,大軍將由他一人統帥,長驅直入奪取京城,到時他會讓林三寶作中軍,自己先入皇城,海晏河如何處置還是其次,他必須先找到宮子羽,無論生死。

海宴平寧願林三寶一輩子去尋失蹤的宮子羽,起碼在他心裡,宮子羽仍是那麼完美無瑕,風華絕代。

宮老闆,你也是這麼想的吧?你也不希望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你也不敢賭是否有不因容貌而改變的感情,你也不希望他看你的目光,從傾慕變成同情吧?

別怪我,我只想在你們的心中,我仍是一個值得交陪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會從你們口中聽到“為何當日你不乾脆殺了我讓我在世上遭受白眼”,或者“我不怪你但也不禁會想假如我沒有遇到你他是不是就會不受這些哭”這樣的對白。

海宴平長嘆一口氣,把那四個字揉成一團,投入炭火爐中。

翌日中午,林三寶的軍隊成功與海宴平會合,兩路雄獅匯成一條巨龍,浩浩蕩蕩往皇城進發。沿路士兵早已得知海晏河大勢已去,大多走散,只有部分忠心士兵仍奮力還擊,海宴平特別吩咐能生擒的儘量生擒,迫不得已,也務必一刀致命,免除他們痛苦。

皇宮就在眼前,金磚紅牆不曉世事,依舊巍巍聳立,好像牆根下不會有什麼新鮮事。

的確,在這皇城腳下從來無新事,不過是一個皇權代替另一個。

海宴平稍稍勒住馬韁,對林三寶道,“我單獨帶一隊人馬進城,你稍後再來。”

“是……”林三寶頓了頓,不知道該叫“王爺”還是“陛下”好。

海宴平笑笑,“你我之間,叫什麼都無所謂的。”說罷,他輕夾馬肚,揚起紅鞭快馬進入皇城,一直跟從海宴平的百人精兵緊隨其後而入。

城門大開,賀嘉聲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林三寶笑著對他搖搖頭,“劉邦跟項羽的故事你一定知道的,先進門的是主人,我們在這裡守著是應該的。”

賀嘉聲其實在擔心戰事完結後該怎樣向林三寶說明宮子羽的事情,但聽林三寶好言開解,他也只能陪出笑臉來應和,“嗯,我明白的……將軍,你,你之後打算去找宮老闆是嗎?”

“啊?”一路攻城略地,林三寶倒沒想到太多的以後,但如今結局快到眼前了,他只覺如夢初醒,茫然,卻又不禁微笑,“嗯,是的。”

“……哦。”賀嘉聲不再說話,只把目光轉向那深淵般的森森皇城,心中如同被冰火同熬,無法言說。

海晏河整理了一下衣冠,他沒有穿龍袍,只穿了一身喜愛的花草圖案的便服,龍椅上橫著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常用的佩劍,劍穗雖已陳舊褪色,但他仍不更換,看來十分喜愛。

梁尚站在平常侍奉太監站的位置,依舊垂著兩手低著頭,似乎做好了跟海晏河一同迎接敵軍的準備。

“梁尚,你可以走的。”海晏河把劍拔出來舞了個劍花,“他不是個斬草除根的人,你走出這個皇宮,他就不會追究了。”

“但我又能去哪裡?”梁尚嘆口氣,乾脆抬起頭來與海晏河平視,“我是獲罪官員的兒子,本來是要發配去受苦的,先皇覺得我聰明讓我陪陛下唸書,我從小學的就算權術武功,詭計陰謀,離了這紅牆,我能到哪裡去?我又甘心到哪裡去呢?”

海晏河從嘴角掠過一絲氣流,很輕地“呵”了一下,他把劍柄轉向梁尚,“或者你可以殺了我,向他投誠,然後就可以繼續留在這紅牆裡了。”

“會調轉頭來咬主人的狗,沒有人會養吧?”梁尚也笑了,他好像已經很久沒對海晏河作出拘謹恭敬以外的表情了,大概是因為他也沒再自稱“朕”了吧?“我就算要投誠,也要在我奮身護主,不敵被擒以後,再讓他三顧監牢來勸我,才顯得我有這身價吧?”

“梁尚,我就是看中你這份傲氣,哪怕你是罪臣之身,也從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傲氣。”海晏河劍尖一轉,指向大殿門口,“皇弟,既然到了,何不上前?皇兄也好久沒見過你了。”

沉重的殿門緩緩推開,海宴平孤身一人出現在眼前,一身戎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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