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害你如此的人卻毫不知情,甚至連你的痛苦他都不屑一顧,你甘心如此嗎,你甘心嗎?!”
“閉嘴!”林三寶一把推開海宴平,痛苦地抱著頭彎下腰,“我不想回憶,我不想回憶!”
“咚”地一下沉實清脆的響聲貫入林三寶耳中,卻是他自己的紅纓銀槍。海宴平把銀槍握在手上往地上一撞,“它該刺向罪魁禍首,而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途人。”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林三寶嘶吼著衝向海宴平想要奪回長槍,卻被他一腳踢中膝蓋,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林三寶重重地跪到了地上,他慢慢低下頭,額頭抵在地上,一下下地撞出咚咚的響聲。
痛,遊走在他渾身經脈裡的痛,一瞬間全匯聚到了心臟,“砰”地爆炸開來,把他遭受背叛那日起就積壓著的淚水全都炸了個決堤。他揪著頭髮,嘔啞著不成音調的困獸般的聲音哭了出來。
“拿起它,殺了你的仇人。”海宴平單膝跪下,雙手把銀槍遞到林三寶跟前,“殺了那山寨裡的頭子,為我皇兄報仇,也為你自己報仇。”
“他……他不是……”
“你不必找藉口,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就是那個山寨的頭目殺了我皇兄!”海宴平打斷他的話,換上激將法的語氣,“事到如今你仍要為自己的懦弱找藉口的話,只當我海宴平看走了眼,白白管了一次閒事!”
林三寶定住了,好一會才抬起了頭,雙眼赤紅,宛如窮途末路的野獸,“我幫你殺掉他以後,你會如何對我?”
“昭嵐城將軍,假如你仍願意為我效命的話。”昭嵐城正是海宴平封地裡最為繁榮的城市,地位與錦瀾城一樣舉足輕重。
林三寶支起身子,用盡力氣握住了那紅纓銀槍,海宴平感覺到那槍身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給我一百士兵,一個月時間操練。一個月後,我一定剷平凌雲寨!”
14
錦榮城裡悄悄生起的變卦並未馬上影響到錦瀾城外林家寨——此時已經成了凌雲寨的一個分部。雖說是分部,但凌日風一直逗留在這裡收拾周邊小打小鬧的林家寨殘留部屬,一時間也儼然成了總舵的樣子。
綠林聯盟的其他當家對凌日風的做法大為不齒,一則他做法相當卑鄙,內鬼下毒,乘夜偷襲;二則林三寶一倒,凌日風那一手奪命金刀再也無人能夠與之匹敵,他們不禁擔憂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故而多有爭端,常常尋藉口要瓜分本來林家寨的地盤,不願凌雲寨一支獨大。
凌日風怎會不知道那些老狐狸的想法,只能明著和氣商量暗裡較真鬥狠,爭取早日把這些不聽話的都端了,巴不得趁朝廷人馬仍未到達前把海晏青封地裡所有的山頭都佔了。
宮子羽斜靠在床欄上,看著手中的黃瑪瑙細銀鏈發呆,鏈子上繫著一根藍色的髮帶。
他向凌日風說這是他先看上的首飾,但礙於情面才送了給唐玉潔,現在想討回來,凌日風並無懷疑,反正本來也只是個戰利品,便送了給宮子羽。
他隔天就找到了林肅天的屍首。本想從他手中取下寶劍,但林肅天握劍握得太緊,他無法奪下,只能解了他束髮的頭帶,跟那銀鏈子綁在一起。
而其他中毒而亡的兄弟的屍首,包括林靖海,凌日風怕毒氣蔓延形成疫症,進駐山寨當晚就叫人全都燒了。
宮子羽只在他房間裡找到了那條帶著倒鉤的馬鞭。
“夫人,紅豆沙熬好了。”柴叔端了一碗陳皮紅豆沙進來,“按照你的吩咐,專門到城裡百味坊買的老陳皮,你趁熱嚐嚐。”
“嗯。”宮子羽把鏈子收好,兩個手指捻起調羹,輕飄飄地舀了一勺,“柴叔啊,你怎麼不走啊,其他兄弟還能走的都走了,你何必留著繼續服侍人呢?”
“我老柴都燒了二十五年飯了,離了這裡不習慣,再說,服侍誰都是服侍人,倒不如服侍夫人呢。”柴叔眯了眯眼睛,憨然一笑。
“嗯,這紅豆沙做得真好,甜味適中。”
“我服侍夫人快半年了,自然記得夫人的口味。”
“你再去舀一碗來,我拿去給寨主。”
“好的,夫人。”柴叔並不為宮子羽的變節而有一點牴觸,仍是那麼順從,一會兒又捧了一碗來,宮子羽接過,就親自捧去給凌日風。
凌日風正為山寨頭目間的爭端發愁,見宮子羽竟然送糖水給他,不禁有點受寵若驚,滿心歡喜地吃了那糖水,少不得又想翻雲覆雨一番。宮子羽笑笑,扯開凌日風的衣襟,把那碗裡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