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直接趴倒在地上,身子因為疼痛抖得厲害。
“丞相,你這是要做什麼?”胡亥見狀,連忙伸出手在中常侍背上拍了下算是安撫,然後開口質問趙高,“丞相將這宮裡的老人殺的個一乾二淨,怎麼連一個也不肯給朕留下嗎?”
趙高整了整衣袖,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若是陛下肯乖乖聽話,也不用臣這麼大費周章的折騰了。”
宮女適時的端來湯藥,胡亥這次沒有再拒絕,接過藥碗,將湯藥一飲而盡。
趙高這才滿意的點頭離去。
趙高一走,胡亥緊繃的身子終於癱軟下去,倒在榻上又是一陣猛咳。他拿起絲帕捂住嘴,過了半天方才平息下來。
中常侍將那絲帕展開來一看上,上面竟然是一片血紅。那觸目驚心的色澤讓中常侍愣
在那裡,這症狀居然和當初始皇陛下一樣,“胡亥公子這是?”
胡亥笑了起來,彷彿事不關己,輕鬆地道,“趙高給我下了毒,這一天一碗的毒藥下肚,這身子是垮了,不過我不會這麼快死……還有事情沒做,一定要見到他!”他說著閉上眼,回憶著許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父皇還在,母妃還在,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對大哥哥由開始羨慕嫉妒到後來的崇拜仰慕,似乎想著那些甜蜜的事情就可以忘記痛苦,忘記死亡。
中常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只能在心裡默默祈求始皇陛下和扶蘇公子快點回來。
新豐鴻門,扶蘇讓軍隊在此休整幾日,這個決定立刻引來嬴政的不滿,質問他道,“咸陽已近在咫尺為何不一鼓作氣攻下?”
扶蘇似乎另有安排,對嬴政的質疑笑而不答。等到了夜深人靜時,他卻突然闖進了嬴政的房中,不由分說就將人打橫抱起出了房門。他這一連串動作來的太過突然,等嬴政反應過來人已經騎在烏騅馬上。
扶蘇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樓住他的腰,在他耳邊笑著道,“兒臣知道父皇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咸陽宮,所以只好攪了父皇美夢連夜趕回宮去,還望父皇恕罪。”
嬴政見他只帶了幾名隨從一路往咸陽城的方向疾馳,心知很快就能回宮,一時也忘記追究扶蘇的過錯。
等到了城郊的一處密林中,扶蘇勒住韁繩,烏騅馬漸漸停下腳步。扶蘇指著遠處,對嬴政道;“父皇,你看!”
嬴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竟是可以隱隱望見咸陽宮的點點燈火。想到咸陽宮已近在咫尺,他的心裡泛出一絲欣喜。
林中已有人等候,扶蘇翻身下馬,舉步走到那人面前問道,“小范,如何?”
小范拱手答道,“公子,密道已經完全挖通了。”
“如此甚好。本公子進入密道後,你便帶人在此守住密道入口。”扶蘇想了想交待道。
小范撇了下嘴,“公子為何不讓屬下一同進咸陽宮?”
扶蘇笑道,“自然是本公子需要一個可以完全信耐的人接應,怎麼你不願意?”
小范聽到自家公子如此信任自己,竟是將退路都交給自己,拱著手應道,“諾。”
等將一切安排妥當,扶蘇這才走過去將馬上的嬴政抱了下來。他身後的隨從連忙將輪椅推了過來。
扶蘇推著輪椅上的嬴政在密道中緩緩前進,兩名隨從舉著火把在前面開路,藉著火把的光亮,他第一次看清了這條狹窄密道的全貌。
許多年前,自己便是從這裡逃出生天,那時候沒有火光,他在一
片黑暗中摸索前行,那般孤獨無助,而此刻,他重走這條密道,卻是相反的路,心情也截然不同,怎不嘆世事變遷。
等一行人出了密道,嬴政望著滿眼的斷垣殘壁頓時愣在那裡,咸陽宮裡何曾有過這樣的地方?
扶蘇瞧見他這般模樣,笑著說道,“父皇怕是不知吧?兒臣當年可是在這座宮殿裡住了十三年,可惜後來走火了,被燒得一乾二淨。”他說這話時語氣裡還藏有不少惋惜之意。
嬴政的目光落在那倒塌的磚牆之上,果然看到了焦黑色燒灼過的痕跡,這裡竟是咸陽宮的最偏僻的角落。想來扶蘇當年便是從自己剛才走過的那條密道中出逃的。當年……若是自己能重視一點,讓人徹查一番,也許就不會有今日這麼多的是非。
“父皇,走吧。”
扶蘇的聲音將嬴政的思緒喚了回來,追悔過去已然無用,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掉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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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乏了,你們且都退下吧。”胡亥躺在龍榻上揮了揮手,對殿內的宮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