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抬起沾了淚痕的臉。
“跟我走,先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安頓下來,我們可以買一塊地,我也可以去教書掙錢,等我下次一定考中進士,然後帶你回長安來!”
小從看著他真誠的臉,復又低下頭去。
“讓我……想一想……”
窗外的屋簷上,石珞冷冷地笑了笑,拂去衣襬上的灰塵,無聲地躍入夜空。
他其實沒有多少閒工夫跑得太遠。
幾個起落,石珞便回到了日落時那家客棧的屋頂上,剛剛站穩,一片翼影遮蔽了月色。
隨著“咔嚓”一聲機弩響動,無數璀璨的光華如同雨落,向著石珞周身罩來。
作者有話要說:
☆、迎敵
“那小羊進了平康坊的春玉樓,點了個叫小從的姑娘。”唐鳶說完攤攤手,笑得幸災樂禍。
穆清風咳了半天,擦擦嘴邊的茶水,抬頭:“然後呢?”
“什麼然後?然後就進去了唄。”唐鳶抱起手,歪著頭,“怎麼,你還叫我偷窺人家上床?”
“我是說……”
“地形不好,我沒敢走太近——是你要求我把他當一流高手戒備的。”
“那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去查的。”唐鳶彎下腰來將臉湊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花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很不爽啊?”
“有嗎?終於找到了與他有關係的人的線索,我可是很高興。”
“可是你臉上寫著‘那死蠢羊竟然深藏不露’。”
“那傢伙麼,的確深藏不露。”穆清風又恢復了平時的一派從容,重新倒了杯茶。
“哦?你發現了什麼?”
“我探了探他的經脈,發現了有趣的東西。”穆清風慢悠悠地咂著茶水,“他經脈已毀,但內力尚在,有人用內功護住了他的內力不致散盡,那內功……相當高深吶。”
“你看出是什麼流派了?”
穆清風將茶杯放下,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紅塵。”
唐鳶一驚。
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書劍解紅塵。
“你說王遺風?!”
穆清風卻是很開心地笑了:“這樣一來,八成就是我們的老夥伴了,我大約能猜到他想要什麼了。”
“落在我們手裡的那枚惡人谷兵符?”
“還有將兵符帶給我們的人——天策府,楚關。”
唐鳶聽說過這個人。幾個月前,李漠玄在洛陽捉了一個惡人谷的同門,從他身上拿到了谷主兵符,而且在那之後天璇壇突然掌握了好多新情報,想必是那人已經被李將軍折磨乖了。
“你知道楚關的下落?”
穆清風用懶洋洋的動作重新斟了杯茶:“楚關到洛陽以後就死了。”
唐鳶滿臉不相信地看著他。聽說當初楚關被李漠玄擊至重傷後帶入壺中館,惡人的援兵追來時,穆清風走出來以大夫的名義輕描淡寫幾句話將那群人拒之門外,又有李漠玄將軍鎮場,於是惡人把醫館圍了個水洩不通,死守了一天。隨後李漠玄又大搖大擺地獨自離去,那群惡人立刻闖進去搜,誰知楚關已經消失無蹤,他們將醫館裡裡外外搜了一遍也沒有搜到任何線索。唐鳶很清楚,以穆清風的手段,偷偷藏一個人太容易了,比醫死一個人要容易多了,但他既然這麼說,唐鳶當然不會再問。
“那小花你打算——”唐鳶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兩人一起抬頭,方才屋頂上似乎有什麼響動。
先是輕微的落腳聲,緊接著腳步重了起來,似乎是一個跳躍。然後“轟”的一聲,一個白白的東西砸破屋瓦掉了進來。
唐鳶在這一瞬間便隱去了蹤影。穆清風眨了眨眼睛,看著地上那一團白色,軟軟的,好想捏。
“你還好嗎,道長?”
“不好的是你。”石珞翻身便起,從衣服上拔出好幾根針,“貧道不過是被連累的路人。”
破開的屋頂上,一個人影在黑夜中若隱若現。穆清風還坐在桌邊,平靜地望向正對準自己的千機匣。
“終於來了呢,千弩。”
千機匣凝聚出的流光一吐,穆清風的身影眨眼間飄到了屋頂人視野的死角,揮手破開窗戶。唐炮轉身準備伏擊視窗,忽然腳下一滯,卻是一道白影從屋頂的破口飛出,霎時鋪開一圈十尺太極,白影擦身而過的同時飄來一聲低語:“這次換暴雨梨花招呼了啊,唐包?”
“賤咩你你你——你竟然衝老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