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過。向來都覺今日清空瀲灩,趁著太明湖還未結冰大家都出來遊玩。
東方晉自是陪梵音而來,那人依舊一襲紅衣坐在船頭,毫不刺目突兀,整個人如湖水清澈柔和。只是背影透著難以掩飾的滄桑,彷彿已是一個垂暮的老人。風吹過湖面泛起微微波光,撩撥著他幾縷鬢髮。歲豔陽高照但空氣中寒意也十分凜冽。東方晉忙拿了件裘披為他搭上,梵音笑著接過手指冰涼。
“手這麼涼。外面太冷,你身子不好還是回船艙裡吧。”
“不用,這兒風景好。”梵音朝雙手哈了口氣,嘴角一勾伸到了東方晉面前,“子默,不如你幫我暖暖吧。”
“啊?”眼前如玉雕的手指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著,本能的想要伸手抓住,忽然那雙手從視線中消失了。梵音起身,在東方晉耳邊揶揄道,“子默,像你這樣木訥可是討不到好姑娘的哦。”
東方晉獨坐船頭,剛剛的是讓他感到突然地心慌,胸腔裡撲通撲通的身影強烈而急促。想著,若當時毫不猶豫的抓住了那雙手會怎樣?一股寒風襲過,他立刻打了個顫趕緊搖搖頭,暗罵自己不該如此失態。
突然船尾水面一下炸起,接著是不斷的疾呼,“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小姐!小姐!快救人哪!我家小姐不識水性!”
東方晉立刻跑了個過去。不知何時後面駛來一艘畫舫,上面盡是銀釵羅裙的小姐姑娘,個個都嚇得花容失色亂了方寸。,那畫舫上的船家正趕過來準備救人。東方晉只覺背後一痛不知被誰踹了腳直直跌入了水中。大家瞧見了都興奮不已,“快看!有人跳下去了!這邊,往這邊遊。”
東方晉也顧不得湖水刺骨衣衫溼重,奮力朝落水女子游去。他在鄉下長大水性自是很好,沒費多大勁便把人救了上來。少女被嗆的猛咳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雖然渾身溼透十分狼狽,卻更加顯得楚楚可憐。一雙水靈的大眼瞅著同樣狼狽的東方晉,忽然“哇”的一聲撲進他懷裡大哭起來,想來方才感到後怕。
京城放出了皇榜,東方晉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也沒想到能奪得狀元。官府早派人送來傍帖和狀元服,一路敲鑼打鼓好不風光,不過今年的探花居然是那個歐陽子,著著實讓東方晉憤憤不平了好一會。
第二日,阮府也巴巴的請了東方晉去。剛一進屋便見阮老爺身邊站著位女子,二人對視立刻愣住了,隨即都面露尷尬,女子雙頰微微泛紅,趴在阮老爺耳邊說了些什麼,又看了眼東方晉,然後巧笑倩兮的入了後廳。
阮老爺大笑起來,“哈哈!阮玲這丫頭居然還會害羞。賢侄呀,哦,應該叫狀元郎了。真是可喜可賀,老夫早看中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的確沒讓我失望啊!你爹泉下有知也會感到寬慰的。”
阮玲。原來當日救起的居然正是自己的未婚妻,也太巧了。阮老爺上前怕怕他的肩膀,“真是年少有為。既然你們早有婚約,那不如就藉著把這婚事辦了。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雙喜臨門。好啊!好啊!”
這邊的態度轉變的太快讓東方晉有些吃不消,他慌慌回了客棧,眾人見了他都前來道句賀。可是找了一圈也不見梵音,只剩下那兩個下人。
“你家公子呢?”
“公子爺,我們都是東方家的奴才,您不就是主子嗎?”
“我是問梵音呢?”東方晉有種強烈的不安。
“梵音公子回家了。他走時說您不必擔心他,等他尋到了藥方便會回來找您。”
雖然是再相見的話,東方晉卻聽得心中一凌。什麼藥方?他已明白大概相見無期了。
今夜的阮府格外熱鬧,裡裡外外張燈結綵,紅綢高掛。阮家大小姐出嫁而且女婿正是新進的狀元郎,真真的雙喜臨門。阮老爺自是毫不吝惜擺了大宴,更有各界達官貴人前來道賀。東方晉一身喜服格外精神,臉上全是掩不住的喜色,與眾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
滿月當空,皓白如霜,也像是為了應這景圓圓滿滿。偏院的屋頂上坐著二人,影子被身後皎月拉的斜長。一個劍眉星目,氣質冷峻。一個人面桃花,紅衣翻飛。
“須臾,墨兒又成婚了。他看起來好開心。”紅衣人的話中帶了幾分調笑和嫉妒。
“活該!”
“呵呵”梵音舉起手酒杯,望著下面正與他人對飲的子默隔空向碰,一飲而盡,眼中似乎因為酒的辛辣而反傷一層薄薄的水霧。忽而綻開一個極為魅惑的笑容,呢喃道:“甚好。”
****************************